薑禾撥開人群,來到了最前麵,看到門口小廝在維持秩序,恰好還是薑禾認識的熟人,隨即喊了一聲:“白芷,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白芷聽到有人喊他,連忙回頭,看著帶著麵紗的薑禾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實在是她太受東家和掌櫃的看重了,再加上前麵幾次來店鋪,都是他招待的,所以很熟悉,才能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
白芷快走幾步來到薑禾身邊,“薑夫人,您怎麼來了?這會兒店鋪有點亂,說話不方便,我帶您去後院吧?”
“好,白掌櫃在吧?”
“在呢,掌櫃也正在後院休息呢,具體情況我帶您去了後院您就知道了。您稍等一下,我安排一下其他夥計接著把活幹完。”
“好。”
薑禾也回身去找沈廷雲,正好他也栓好了騾子,帶著大寶二寶走了過來,白芷也吩咐好了夥計,薑禾喊上沈廷雲一起跟著白芷去到了後院。
跨過後院的門檻,就看到了正坐在石桌旁扶著腦袋的白掌櫃,他的額頭上纏著粗布,像是剛剛包紮過。
白芷先一步來到了白掌櫃身前,說道:“掌櫃的,薑夫人來啦。”
白掌櫃快速抬起頭,露出欣喜的表情,“薑夫人今兒個怎麼過來了?這才沒幾天,又有藥材了?”
薑禾快走幾步來到了白掌櫃身旁,“藥材沒有,倒是您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受傷了?”
“唉,都是災荒鬧的。”
站在身後的白芷奉好了一壺茶之後,接著白掌櫃的話茬詳細說道:
“今天店鋪差點被搶了,來搶的也是個苦命人,前陣子他的老娘受了風寒,一直拖著不舍得買藥,愈發嚴重了才被兒子背來讓坐堂大夫瞧了瞧。
倒是還能治,但是有幾味藥價錢不低,今年收成不好,繳了夏稅之後他們隻夠吃糠咽菜的,哪裏還夠買好藥的,他拿不出來,隻能背著老娘回去了。
今兒個應是老人家情況更糟糕了,所以情急之下他就衝進了大堂想搶藥材,驚慌推搡間把白掌櫃推倒了,撞到了桌角磕傷了額頭。
店裏一個小夥計不明原委就偷跑出去報了官,剛才衙差來了,白掌櫃好說歹說才沒讓他們把人抓走。
你們來之前,人剛磕了幾個頭已經離開了。”
“原來如此。白掌櫃也是仁慈心善。”
“唉,也是個好孩子,索性我也沒大事,養兩天也就好了。別說我了,你今兒個咋到縣城來了?咦?這位是?”白掌櫃這才注意到了站在薑禾身後的沈廷雲。
“瞧我,一著急忘記給您介紹了,這位是我的....相公,沈廷雲,大寶二寶您見過了。”
“白掌櫃好,在下沈廷雲。”
“白伯伯好!”大寶二寶也軟糯糯的喊道。
“哎,大寶二寶也好啊。”“沈兄好,在下白子傑,您也可叫我白掌櫃。”
“薑夫人好福氣,您的夫君長的真是儀表堂堂玉樹臨風啊,哈哈。”
“白掌櫃過獎了。”薑禾有些羞澀的主動轉移了話題:“白掌櫃,近來縣裏情況怎麼樣了?”
“唉,今年秋收整個永吉縣收成不足6成,交完稅後農戶手裏也沒多少餘糧了。往年這個時候糧食價格不跌就不錯了,今年卻在隱隱上漲。
怕是到了戍月,漲幅還得加大。縣裏好多生意都不好做了,我這藥鋪開了多年,消息算是最靈通的,我看著有一些頭腦靈活的商人,已經在著手轉讓關閉店鋪,準備舉家搬遷了。
而且縣裏也開始節製用水了,縣裏最大的水井被縣太爺把控著,我看有些家裏沒有水井的,租房子的住戶,時不時需要排隊打水了。”
薑禾沒有想到形勢蔓延的這麼快,這可比她預計的要早了些。
“那齊東家那邊對您可有什麼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