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以良也跟著起身,笑的一臉溫和,“那讓遠生送你吧,女孩子家,一個人走多不安全。”

鄭遠生沒有拒絕的意思,倒是何櫻,擺手說,“不用,一群保鏢跟著呢,沒事兒的。”

她執意不要送,倔起來跟她爹一模一樣,鄭以良也沒有強求,親自送到門口。

兩兄弟麵對麵坐在沙發上,中間擱著一張茶幾。

鄭遠生隔空看著鄭以良,等著他先說話。

鄭以良也不說話,兩人就這麼互相瞪了半晌。鄭遠生心心念念都是樓上的人兒,漸漸不耐煩了,衝管家喊,“管家送客!”

管家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不敢惹鄭以良,但他心裏明白,鄭遠生才是他主子,於是鞠了一躬往這邊走,站定在沙發一側。

鄭以良揮揮手示意管家退下。

沉默幾秒,他說,“這個婚,你必須要結。”這回臉上沒有了笑。

鄭遠生攤手,“人家看不上我。”

鄭以良聲音冷起來,“你那是什麼樣子!當著人家麵兒和一個男人親來親去!”

鄭遠生掀起眼皮看他,眸色沒有一絲溫度,卻什麼也沒有說。

鄭以良呼了一口氣,一幅長輩教訓晚輩,恨鐵不成鋼,卻又狠不下心的模樣,歎息般說,“我隻要求你們結婚就行,其他的我不幹涉,給足何家麵子就成。”

鄭遠生還是不說話。

鄭以良盯著他,“我相信你凡事會有分寸,我們合作這麼多年了,你從來沒出過一點差錯,樣樣事情都做得有模有樣。你不要在關鍵時刻犯糊塗。”

鄭遠生盯著空氣的虛無看了半天,而後說,“管家,送客。”

鄭以良起身,“考慮好之後和我聯係,我會安排兩家的家長的見個麵。”他篤定,鄭遠生會答應這門婚事。他很清楚,鄭遠生在外人麵前有多儒雅,內心就有多冷酷。

把兩人緊緊連在一起的,除了那點兄弟情誼外,更重要的是兩人共同的目的。兩人聯手這麼多年,付出那麼多努力,很多個時候都是走在刀刃上的。付出過多少代價,遇到過多少致命的危險,兩個人心裏都清清楚楚。鄭遠生沒有道理在這個關頭自己挖坑自己往裏跳。

*

鄭以良走了,剛才還緊的一觸即發的氣氛瞬間鬆懈下來。

客廳大門緊閉著,空蕩蕩的大廳裏,鄭遠生獨自坐在沙發上,忽而覺得十分疲憊,甚至有那麼一絲茫然。

從小到大,他的目標都沒有變過。當初踏上這一條路,除了身份所限別無選擇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他自願的。他如同古時候野心勃勃的儲君,畢生唯一目標就是一路披荊斬棘登上權利的最高峰。

以前那麼危險的時候,他身體都沒晃一下,眼神堅毅深邃的如同一個真正的君王。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心裏有一個天平。

一頭是他這將近三十年的光陰,裏麵包含了他所有的隱忍血汗艱苦跋涉,還有鄭家的未來,還有一個正常的婚姻,這是夏清原出現之前他人生所有的一切。整整三十四年的人生。

另一頭,隻一個清冷漂亮的夏清原。

天平兩頭不可能兩全。

可他貪心的兩個都想要。

夏清原果然沒睡,坐在沙發上,看書等他。

鄭遠走過去抱住他,重重撫摸他的脊背肩頭,還一邊親吻他的耳朵。

夏清原渾身哆嗦,喘息著承受他的索取。

鄭遠生親著親著,就要動手解他的衣服,夏清原按住他的手,穩了穩心神,氣息還是有些不穩,“等一下....”

鄭遠生忍耐著停下手上的動作,一邊咬他的耳朵,一邊啞聲說,“怎麼了?”

夏清原抬眼看他,紅唇濕濕的,眸子裏帶著點兒霧氣,“他們來幹什麼?”

鄭遠生停頓一下,而後一邊摩挲他的掌心,一邊低沉地說,“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不用在意。”說完就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皮帶扣上,低啞地問,“洗澡了嗎。”

夏清原看著他,“洗完了。”

鄭遠生抱住他的腰,手指探進去撫摸他的腰線,喘息道,“再陪我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