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說,我出生的那一刻,父王剛好得到了被立為天庭太子的消息,便覺得我雖是女子,卻是他的福星,一直對我疼愛有佳。
其實,父王是個嚴厲的人,他對其他兄弟姐妹都是不苟言笑的,隻有對著我,才會放下所有的架子,像一個平常的慈愛父親一樣,疼愛寵溺,即便我小時候不懂事兒,衝撞了他,母後在一邊緊張得掌心出汗,他也完全不當回事兒,反而時常反過頭來哄我。
在這樣的情形下,雖然我知道,兄弟姐妹對我羨慕嫉妒恨,也毫不在意,因為,有父王母後的寵愛,一切足以。
遇見他,著實是天意。
那一年,我的幾個貼身仙婢正在幫我試穿七妹妹為了討好我,而特地為我新做的羽衣霓裳,就聽有人來報,說是魔王惑涼帶著兩位在魔界位高權重的長老,親自來天庭向我求親。
切,區區魔王,竟敢向我求親?雖然都是“王”,但一個小小的、沒人待見的、不修正道的魔王,怎麼能跟父王相提並論?!
雖然鄙視,我還是有些好奇,想看看這樣的求親會是什麼樣的場麵,說不定,父王就先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謂的魔王給羞辱回去了。
我穿上仙婢統一的宮裝,打扮成小仙娥的樣子,故意端了茶水給他們送進去。
我卻不知道,那一次見麵,改變了我的一切。
他身材修長,蜂腰寬背,顯得豐姿清華;膚色瑩白,晶瑩剔透,膚質好得讓女子都嫉妒,再襯上不同於一般美貌上神的硬朗的、毫無挑剔的五官,更顯得絕世無雙。最動人的是,他有一雙墨綠色的眼眸,仿佛清幽的深潭,雖然蒙著一層冰霜,卻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憂傷,讓人忍不住駐足觀望,甚至想跑過去,把他抱在懷裏,傾盡全力去安撫,隻求博他一笑。
最難得的是,他這樣相貌無雙,卻仿佛一點也不在意,不但冷麵冷臉,毫無美男子慣有的搔首弄姿之態,還衣著簡單,毫不張揚。他頭上戴著墨玉冠,身著墨黑龍紋曲領袍,腰係墨玉緙絲腰帶,足登墨黑色短靴,淡淡的,清冷的,毫不張揚的坐在那裏,沉默不語,倒是與他同來的兩位長老,一個長相不賴,卻麵色蒼白,還身著白衣,另一個比女人還嬌媚,眼帶桃花,舉手投足處處風流,他們一搭一合的說著恭維的話,表達著願高攀迎娶我的心情。
我平生第一次動心了,卻沒來由的對這個第一次見麵的魔王心生怨懟:到底是你娶妻,還是那兩位長老娶妻?
誰知道,越是怨懟,我的心裏越難以放下他。
我等了兩日,都不見父王和母後跟我提起,讓仙婢們去打聽,卻聽說,父王雖然沒有一口回絕,卻對這門親事並不熱衷,說是要征求我的意見,卻連提都不曾對我提起!
身為女兒家,自然不能舔著臉去追問,可是,若不追問,豈不是要與他失之交臂?
所以,再去向母後請安時,我便狀似無意的提起這件事兒,隻說是聽仙婢們說的,隨便問問。
果然,母後笑道:“那魔王惑涼雖然生得一表人才,修為也少年有為,卻終歸是魔,就算你父王要拉攏妖魔兩界,也犯不上把最疼愛的閨女嫁給他。你是父王母後的掌上明珠,將來要嫁的,好歹也該是位上神天尊,怎能下嫁到魔界?”
我聽了,著急萬分,卻不好意思明說,隻好絞著手帕,嘟著嘴巴,一言不發。
知女莫若母,母後見我如此,立刻明白的我的心意,連忙問道:“你竟然見過他了嗎?你願意應承這門親事?”
我哪裏好意思點頭?卻又怕萬一說了半個不字,母後便信以為真,把別的姐妹許給他,隻得拋卻女兒家的羞澀,絞著手帕說道:“我要試探一下他,才能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