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獄。
光線陰暗,牆麵上布滿了黴斑,老鼠趴在牆角的髒碗裏,偷偷地張望,牆根那一堆濕漉漉的稻草,就是睡覺的地方了,除此之外,整間牢房空蕩蕩的。
慕容楚歎了聲,走過去把那堆稻草移開,好幾隻蟑螂從稻草堆裏鑽出來,慕容楚一腳踩死一隻,老鼠受到驚嚇,“嗖”地一下鑽回了洞裏。
慕容楚挑了挑眉,“小老鼠啊小老鼠,看來今天是你陪著我睡了。”
她勉強收拾出一塊可以坐人的地方,背靠著牆壁,慢慢地坐下來。
即便她犯了死罪,她總歸有個太子妃的名頭,為了皇家的顏麵,她在牢裏的待遇也不該這麼差,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交代下來要整她。
慕容楚不由地嗤了一聲,貴族女人,整人的本事也就這麼幾種,有老鼠,有蟑螂,環境差,擱別的小姐,早就嚇傻了,可她是誰?她是慕容楚啊,這種程度就想嚇她?沒門兒!
慕容楚手枕在腦袋後麵,背靠著牆,翹著二郎腿,頗有一番把牢底坐穿的陣勢。
這間牢房沒有窗戶,慕容楚坐了好久,漸漸地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哐”一聲,她才不滿地睜開眼。
牢頭正把一點兒泛著餿味的米飯倒進牆角的破碗裏,“晚飯!”
慕容楚挑了挑眉,這隻碗剛剛被老鼠爬過,碗底還有幾顆老鼠屎,米飯也是變質的,根本不能吃。
她勾唇笑了笑,繼續閉目養神。
牢頭冷冷地哼道:“你還以為你是金枝玉葉呐?進了這裏,你就別想出去了!你今天不吃,明天也得吃,強脾氣就等著餓死吧!”
慕容楚笑著撩了那牢頭一眼,“大叔,我就不勞你費心了,你省省唾沫星子吧!”
牢頭愣了一下,這個女人笑起來很美,就像是陰暗空間裏開出的一支豔麗薔薇,隻是她眸底的冰冷卻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樣,直往人的胸口裏紮。
牢頭不由地退後兩步,“你是太後娘娘特意‘關照’的犯人,有這樣的飯吃,你就知足吧!”
慕容楚斜了一眼那碗餿飯,嗤了聲,“那我還得感謝太後娘娘恩德了?”
她的氣勢一點兒都不像關押在囚室裏的犯人,仍然高高在上的不容忽視。
牢頭幾乎不敢直視她,可想到她隻是大獄裏的一個犯人,牢頭為了壯膽子似的,“呸”的一聲,往慕容楚的飯碗裏吐了一口唾沫,“既然不想吃,那就別吃了!”
這樣的小人物也隻是聽上麵的命令做事,犯不著和他們生氣,慕容楚閉著眼睛,背靠在牆壁上,懶得搭理他。
牢頭直接被無視,正想好好教訓教訓她。
“你退下。”一個穿黑披風,帶著兜帽的男人走了進來。
“什麼人?”這人悄無聲息地走進來,牢頭嚇得心驚膽戰。
來人拿出一塊牌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牢頭容色一凜,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老鼠啃白米飯的聲音,“咯吱咯吱”地響起來,來人站在牢門外,帶著陰冷的笑意看著慕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