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武帝伸手,將自己的酒盅和慕容靖的酒盅換了個個兒,“這回可以喝了吧?”
慕容靖澀澀一笑,這才和成武帝碰了個杯,飲下了酒,“罪臣一直不懂,陛下抓了罪臣,就不怕激起軍中嘩變?”
軍中將領和統帥一同出生入死,若論起感情來,將士們和統帥的感情,絕對深過和皇帝的感情,再說,慕容靖統領大軍戍守北疆這麼多年,在軍中很有威望,成武帝就這麼抓了他,軍中肯定有人不服。
可是成武帝隻淡淡一笑,“靖遠毋需擔憂,朕已命五子安王接下了你的軍權,你手下的鄭安、李奉時與你一同謀逆,已經下獄,而王明利、趙瑜等人,已經調離北疆,現在北疆戍軍已完全掌握在老五手中。”
關係親密者,殺,關係一般者,換,安王雲淩炎在北疆的舉措,等於將慕容靖的勢力全部鏟除了。
慕容靖冷冷一笑,“陛下就不怕北狄趁機來犯?”
成武帝笑道:“上月北狄接連犯邊,都被老五打了回去,老五這孩子總算沒有辜負朕的期望,這幾年在軍中曆練有成,將來定能成為老二的左膀右臂。”
這也就是說,沒了他慕容靖,該打勝仗還是打勝仗,地球沒了他慕容靖,照樣轉得很正常!
慕容靖滿臉的澀意,現在他在成武帝的眼裏已經完全沒了利用價值,恐怕他自己加上慕容一族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靖遠,今日這頓酒,就算是朕給你踐行了!”成武帝很豪爽地幹了一杯酒,接著,他微地擺了擺手,李全盛麵無表情地走了過來,將一點兒紅色的粉末倒在了慕容靖的酒盅裏。
看著紅色的藥粉慢慢地在酒水裏溶解,慕容靖的後背上躥起一陣一陣的寒意。
“靖遠,這是鶴頂紅,”成武帝指了指那杯下了劇毒的酒,很平靜地說道,“你喝下它,你我君臣之義就算是斷了。”
慕容靖的眼睛裏猩紅一片,“你好狠的心!”
當年隨成武帝造反打天下,慕容靖可是冒著殺頭的危險,他出生入死,為成武帝打下了天下,又為他戍守北疆十多年,可是他卻完全不念二十多年的君臣情意,要卸磨殺驢了!
慕容靖很不甘心,成武帝定定地望了他一陣,“靖遠,從你私下尋找鬼軍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注定了今日的結局,你不要怪朕,要怪隻能怪你自己的野心。”
成武帝歎了一聲,扶著李全盛的胳膊站了起來。
“天澈!”
見他要走,慕容靖沙啞地喚了一聲。
成武帝已經好多年沒有聽人這麼叫他了,他愣了下,腳步微地一頓,可是卻並沒有回頭看慕容靖。
慕容靖的聲音帶著瘋狂地沙啞,“你這一生算無遺策,可是你偏偏算錯了一樣!”
成武帝身子一僵,“什麼?”
“你那個兒子,雲初白!他好像完全不在你的算計之內呐!”慕容靖大聲地笑了起來,“哈哈哈,我倒是想看看,你們父子二人相爭,到底誰輸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