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將將出門,就見遊廊後正巧走過一群人來。
正中被團團簇擁著的那位正是昨兒才讓小白送來廁紙的雲初白。
他頭戴鑲寶石銀冠,一襲銀紫衣袍曳地,緩步行來,雖在人群中,可是他就如同九重天上最傲然的驕陽,雍容優雅的風姿炫目奪人,一瞬間便能吸引眾生矚目。
慕容楚站在樹下,愣愣地望著他,他神色淡薄,眼眸深邃,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可是眉宇間那一抹淡淡的疲憊卻逃不過她的眼,而且,他瘦了。
這時候,雲初白似乎也察覺到了慕容楚的目光,他緩緩地抬眸,“阿楚。”
“你怎麼來了?”
難道這貨是專程來看她的?
慕容楚挑了挑眉,心裏又蹦噠出了美好的想往。
雲初白唇瓣微地一勾,“嗯,爺來自然是有重要公務。”
“哦。”慕容楚澀澀地點了點頭,既然不是來找她的,她轉身就朝訓練場走去。
“阿楚。”雲初白卻是喚住了她,“此事與靖國公府有關。”
慕容楚一愣,“我家?出什麼事兒了?”
眾人移步書房。
雲初白啜了口茶,慢慢說道:“阿楚,爺是來告訴你,你父親下獄了。”
“怎麼可能?”慕容楚很是驚訝,她便宜爹是成武帝的肱骨之臣,這天底下誰敢動他?
雲初白微微地點了點頭,“前日父皇密旨,收回靖國公手中軍權,緝拿回京查辦。”
慕容楚抿了抿唇,“是什麼罪名?”
雲初白淡淡道:“勾結北狄,意圖謀反。”
“謀反?”慕容楚差點兒蹦了起來,謀反可是抄家滅九族的大罪!
雖然她和便宜爹沒有什麼父女之情,可是俗話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靖國公府一倒,她慕容楚作為國公府裏的大小姐,鐵定也落不著什麼好兒。
雲初白點了點頭,“靖國公手下親信鄭安,十數年來私下出入北狄境內,與北狄將領呼和坦、納木錯交好,而靖國公與北狄南院大王耶律齊也多番往來,甚至靖國公與耶律齊商定,下月初六,合兵南下,攻打帝京,他二人合謀的書信也已被查獲,字跡確是靖國公無疑。”
聽了這話,慕容楚心裏一涼,這麼說,她爹謀朝造反是人證物證俱全,抵賴不了了?
她喝了口涼茶,沉了沉心思,“七兒,是誰要陷害他?”
雲初白挑眉,“你怎麼確定是陷害呢?也許慕容靖膽大包天,想以慕容氏取雲氏而代之,也未可知呢?”
慕容楚嗤了聲,十七年來,她爹的目標一直是找到鬼軍,消無聲息地挾天子以令諸侯,達到他成為大周朝幕後掌權人的野心,現在他根本沒找到鬼軍,怎麼可能輕舉妄動?尤其還是與北狄合謀南下伐周,這不是引狼入室嗎?她相信她爹的腦子還沒有糊塗到這個份上。
書信可以偽造,而多次出入北狄境內,她爹的目的是尋找鬼軍,而不是因為與北狄將領的私交。
慕容楚美眸一轉,目光撩向雲初白,“七兒,那個陷害我爹的人不會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