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頓了頓,又道:“再說那另一樣,錢。”
酸書生們皆清高,一聽到“錢”這個字眼,都不屑地嗤了一聲。
慕容楚又是一笑,“諸位不要瞧不上‘錢’,這要是打起仗來,沒有錢怎麼買糧草,沒有糧草,你們讓將士們餓著肚皮上戰場嗎?雖然近幾年戰事停歇,可是大周與北狄的戰事持續多年,今年江南的災害大家也是親眼所見,到處都需要從國庫裏拿銀子,你們覺得,咱大周朝的國庫自己會生銀子嗎?而南晉立國百年,農商繁榮,我們大周朝能比得過人家嗎?”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大周立國,不管是文武官員,還是平民百姓,都沉溺於安定的生活,早就忘了“居安思危”,就比如隻不過冬裏多下了幾場雨,江南就被打回了原型,要是戰事再起,恐怕整個大周根本撐不住勁兒。
有公子沉默了一會兒,悲戚地問:“依楚容公子的意思,我大周就隻能任北狄和南晉魚肉了?”
“北狄鐵騎南下,我大周百姓豈不是又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我大周與南晉隔著流江,南晉人有那麼大的本事,能打過流江來?”
“……”
有人開了頭,會場裏一片提問聲,烏泱烏泱的簡直像是菜市場,根本沒有秩序可言。
慕容楚立在高台上,神色淡然從容,不顯焦躁,也不顯局促,那種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的氣勢,極為的自信,極為的傲然,這一刻的慕容楚,就猶如蒙塵的明珠,陡然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讓人驚歎,讓人不敢逼視。
眾人的提問不能不回答,可是這麼個問法,就是回答到明天也回答不完,評委們隻好商討起了方案。
趁著休息,雲初白挑了挑眉,將一杯溫茶遞到慕容楚的手邊,“阿楚,你倒是會惹事兒。”
他語氣譏誚,鳳眸裏卻是少見的讚賞。
慕容楚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水,“哪是我惹事兒啊,我要是再不拿點兒真本事出來,還不得讓你們這些人碾壓死了?”
她一抹嘴角的水漬,瞅了瞅雲初白和莫憂,這兩個人才是不簡單呢,隻說小廳裏那場突然的襲擊,那樣的危機時刻,他們能極快地認識到那是墨門布的局,而且準確地采取了行動,臨危不亂,有勇有謀,這樣的人要是上了戰場,才是真正的恐怖呢!
這時候,銅鑼一響,專門針對慕容楚的提問時間開始了,評委們將大家的問題具體化,以金陵為例,向慕容楚提問了。
“如果敵軍來犯,該如何守衛金陵?”
慕容楚自信滿滿地朝地圖上金陵的位置一指,“金陵靠山麵水,易守難攻,金陵南側流江水流湍急,而北側山脈樹木茂盛,敵軍很容易借草木的掩護,對城池進行突襲,那不如……”
她唇角微地一勾,“敵軍未攻之前,便將金陵城外五裏範圍的樹木燒光,金陵城居高臨下,視野開闊了,至少可以支撐一個月,而李牧將軍的駐地就在淙縣,十日可至,如此一來,內外夾擊,敵軍可退,金陵可守。”
她分析了金陵的地勢,分析了敵軍的心理,也考慮到了周圍援軍的力量,對這個答案,包括墨老頭在內,所有人都點了頭。
而下一個問題卻很刁鑽:“如果楚容公子攻金陵,又當如何?”
剛剛問了守金陵,再問攻金陵,攻守雙方異位,思維猛然地轉換,這不是讓人腦子打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