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該死的畜生擺都沒擺他,頭一歪,靠在了雲初白的胳膊上,舒舒坦坦地打起了盹。
雲初白溫柔地順了順那鳥的毛,“旺財,回去給小白準備個好架子。”
“主子爺,小白是……是它?”旺財不敢置信地指著那隻霸著他家主子爺的麻雀。
雲初白鳳眸一眯,“怎麼?有問題?”
旺財拱了拱手,“屬下不敢。”
他望著那隻備受主子爺寵愛的麻雀,心裏忽然有點子小憂傷。
小白,主子爺名字裏也嵌了個“白”字,這隻破鳥叫“小白”,而他們隻能叫“旺財”“來福”“油燜雞”,還有“桂花酥”……
難道他們連一隻破鳥都不如嗎?
尤其,他們跟著主子爺近十年了,主子爺從來沒有這麼溫柔地順他們的毛……
哦,不對,他們沒有毛……
哦,不對,他們的毛,仿佛主子爺也不大方便順……
黑衣勁裝,披風獵獵的白羽衛簇擁著華貴的肩輿往山那邊的錦山別院去了。
慕容楚赤著腳,披頭散發地從那間小木屋裏奔了出來,“喂,爺,你別忘了我啊!”
她響亮的聲音在山穀裏回蕩,雲初白嗤了聲,淡淡吩咐:“讓那臭丫頭跟在後頭跑二裏地!”
……
……
錦山別院依山勢而建,幽雅秀麗,置身在此,聽一聽古槐弄風,洗一洗溫泉暖浴,睡一睡大頭好覺,實在是一種美好的享受啊!
折騰了一天一宿,出京養病的雲初白終於抵達了錦山別院,住進了環境清幽的東暖閣。
雕花窗外,數十枝紅梅映著雪色,胭脂一般,灼灼生姿,而雕花窗內,雲初白斜倚在錦榻上,皺著眉頭灌下了一碗黑漆漆的藥湯子。
“主子爺,小白的鳥架子備妥了。”旺財的行動能力就是強,幹活就是麻利,才這一會子,他就整出一個赤金的鳥架子,那鳥架子自是十分符合雲初白的品味,鑲著細碎的紅藍兩色寶石,閃閃地發著光,華麗又富貴。
“嘎——”
得了雲初白正式命名的小白趾高氣揚地往那鳥架子上一站,那小眼神一睥睨,那小身板子一昂然,嘖,還真有些雲初白高貴傲然的模樣,唉,什麼人養什麼鳥果然是沒錯的。
見雲初白喝完了藥,旺財狗腿地捧上了一隻白玉小碟,“主子爺,您用些醃梅子?”
他酸溜溜地斜了小白一眼,哼,破鳥!你會服侍主子爺用醃梅子嗎?哼!
雲初白伸了修長的指,捏起一顆梅子,半眯著眼咂摸了起來。
屋裏寂寂無聲,隻有小白時不時撲騰一下翅兒。
忽然,室內紗帳微地一揚,一個身披白色狐皮大氅的身影從窗戶跳了進來,赫然是那不幹好事兒的銀麵人。
雲初白抬了抬眼,慢條斯理地朝旺財擺了擺手,示意他先退下。
又捏起一顆梅子,雲初白垂著眸子,淡淡地問:“你來作甚?”
銀麵人就像進了自己家似的,解了大氅,徑自坐在了榻邊,“在下來瞅瞅,七王爺死是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