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淩天麵露不愉,郭冉連忙打圓場,“子非、楚華,今日我與寧王殿下有要事相商,實在不便相陪,要不改天我……”
“還改哪天呀!撿日不如撞日,我瞧著今日花紅柳綠,祥雲漫天,就是個好日子!別改日了,就今日吧!”
說罷,慕容楚厚臉皮地招呼趙適坐了,又招呼小二上了菜,生生地把四個人湊到了一起。
趙適雖然直了些,傻了些,笨了些,蠢了些,臉皮子厚了些,但怎麼都沒到騙吃騙喝的地步,他悄悄拉了慕容楚,小聲問:“喂,楚華,你這是做什麼?”
“嘻,你不是瞧他倆不順眼嗎?咱膈應死他們!”慕容楚笑嘻嘻地回。
真就為了膈應他們?
有這麼簡單?
趙適望著她,若有所思地“哦”了聲。
天字一號廂的客不是王公,就是顯貴,自然得享受特殊待遇,不過說話間,飯菜就上齊了。
山珍海味,珍饈佳肴,尤其還是不花錢的山珍海味,珍饈佳肴,趙適和慕容楚甩開了腮幫子,吃得十分歡暢。
而郭冉和雲淩天聽著滿屋子“吭哧吭哧”的啃骨頭聲和“呼嚕呼嚕”的喝湯聲,實在沒了動筷的心思。
就在這時,慕容楚小爪子一伸,“嘶啦”,拽了根雞腿,開了啃,她那滿手滿嘴的油漬,徹底擊潰了雲淩天的心理防線。
“郭將軍,此處說話不便,你我改日再敘吧!”
說著,雲淩天便要起身。
“別別別,二殿下,你們談你們的,我和子非保證不插話。”慕容楚一邊和一大塊烤羊腿奮戰,一邊拍著胸脯保證。
趙適也嗚嚕嗚嚕地應和:“不錯,不錯,保證不插話!”
這兩個人要吃相沒吃相,要坐相沒坐相,尤其見了食物,眼睛綠幽幽地泛著光,簡直就像十天半個月沒上飯的餓狼,哪裏有一點兒斯文樣?簡直已經把臉麵丟到茅坑去了!
郭冉亦覺得和他倆同坐一桌是一件令人悲痛的事情,“二殿下,不如你我換一處再……”
見他二人果真要走,慕容楚良心發了現,“二位既有要事相商,楚華也不便強留,不如,楚華先敬二殿下一杯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雲淩天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
慕容楚暗暗一笑,她先在衣襟上抹了抹油膩膩的手指頭,接著斟酒舉杯,“賞荷宴那日,我差點兒空手而歸,多虧二殿下失手投了朵蓮花給我,慕容楚感激不盡啊,來,先幹為敬了啊!”
她一仰頭,喝酒就像灌涼水,豪爽得像個漢子。
聽她提到投花一事,雲淩天的臉又冷了一層,轉頭看到她衣襟上五根油膩膩的手指印,頓時,雲淩天心裏“轟隆”一聲,世界觀和人生觀都坍塌了一半。
“來,二殿下,我也得敬你一杯!那天要不是二殿下斷案,小爺我都不知道牢房裏有耗子呢!”
趙適也舉杯敬酒,不過他這話就是明著諷刺了。
“嗒!”
雲淩天重重一擱酒盅,“趙適!”
“二表哥,你可別生氣,要是氣壞了身子,我那皇後舅媽還不得剝了我的皮?你就當為表弟我著想,消消氣,消消氣啊!”趙適這廝沒臉沒皮慣了,這會子又是專門膈應人來的,那一張臉就笑得更歡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