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樣說,雲初白這貨的腦子仿佛真的長了毛、變了質似的,他並不生氣,反而輕輕一笑,“嗯,這樣說話才對,爺放心了。”
雨勢漸大,荷花池裏騰起了一層淡薄的水霧,朦朦朧朧中七彩的蓮花更顯神秘之美,簷下落雨,他周身亦染上了微微的一片濕氣,尤其在他唇畔綻開的那抹淺淡笑意,如暈染開的水彩畫般,冶豔又妖美。
慕容楚看著近在咫尺的美景和美男,腦子裏一片混沌,臉上更是呆滯如木雞。
“臭丫頭,作死呢?”低柔的男聲恍若天外之音,在耳側輕輕地響起。
啊喲,險些又中了這貨的美男計!
慕容楚輕咳一聲,笑問:“爺,您冒雨前來,所謂何事呀?”
該不會是讓她接著剝核桃仁吧?
他鳳眸輕抬,直接越過她進了她的屋,動作自然又從容,仿佛這私入閨房之事,他已做過千百遍了似的,“用了爺的小褲這麼久,爺來問問用後體會。”
慕容楚眨了眨眼,跟著他進了自己的屋。
牆角的瓷瓶缺了口,美人榻上的軟墊卷起了毛邊,四方桌子短了半截腿兒,連窗扇都像被老鼠啃著似的,咯吱咯吱地亂響。
秦二夫人以思過要清簡為由,趁火打劫,把她這大半年搜刮來的各種古董花瓶、名人字畫都卷了走,現在真可說是家徒四壁。
雲初白修眉緊蹙,從牆角的瓷瓶,看到美人榻上的軟墊,最後嫌惡的目光定在了桌子上那盤拍黃瓜上。
慕容楚“嗬嗬”一笑,寬袖一拂,往桌邊一坐,眉目間平淡從容,自有一番苦中作樂的悠閑,“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底遭蝦戲,讓七王爺見笑了。”
雲初白盯著那張擱在桌旁的艱苦樸素的黃楊木圓杌,瞅了半晌,才皺著眉勉強坐了,“哼,你這丫頭看著能耐,沒想到是個不成事的。”
他這一番話聽著像是關心,可臉上那副表情,明顯的是嫌棄這間簡陋的屋子,還有這個落魄的人礙了他的眼。
慕容楚怡然自得地拿起筷子,吃了塊小黃瓜,“我家二娘許沒打算讓我出去,可不得盡情欺負?”
她是帝京第一惡女,她更是靖國公府堂堂的一品郡主,名號報出去,誰人不得讓三分?
不成想,皇後不過讓她閉門思過一個月,內院的這些個婦人們就敢這樣作踐她,她們若不是打的讓她再也出不去的主意,又是什麼?
雲初白是陰險狡詐的七王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嗯,這倒是,隻是婦人終歸是婦人,總是心慈手軟了些。”
聞言,慕容楚感慨萬千。
啊喲,這貨的手段可是狠毒,聽說那年,他那父皇曾有位寵妃言語間得罪了他,他竟攛掇的皇上將那寵妃打入了冷宮,這還不算完,他又親手折斷了那位嬪妃娘娘的手腳、割了那娘娘的舌頭,讓她日日匍匐在地,與豬狗爭食,活得生不如死。
和他一比,秦氏何止是心慈手軟,簡直就是菩薩心腸啊!
而這時,那位心狠手辣的貨又盯上了那盤小黃瓜,眉頭擰成了麻花,“你就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