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淵少年(1 / 2)

翠雲峰,天盲山脈最高的峰,直插入雲,峰頂有個隱秘的小門派翠雲門。

翠雲門因何建派,何時建派,已沒多少人記得,哪怕是掌門人魯豫德也有些模糊了。他們世代生活在這裏,靠打獵為生,偶爾也帶些珍貴藥材到外麵,換些新品,學些技術,生活倒也過得平靜。

千萬年,似乎也沒出過什麼亂子。

翠雲後山有個深淵,喚作“穀神淵”,終年雲霧繚繞不見陽光,可神奇的是她的附近總有不盡的奇花異草,認識的,不認識的,似乎隻要這個世界上有的東西,它的周圍都有。

側耳傾聽,穀底還不時傳出獸呼鳥鳴、雷鳴電閃。

穀者,空虛也。神者,神秘不可測也。

有後人推測,穀神淵的意思就是取它的空曠神秘。至於當初為何取這麼奇怪的名字,早已沒有人想要去刨根問底了。大家隻知道,這是一塊禁地,翠雲門唯一禁止出入的地方。

這日正午,穀神淵依舊雲霧繚繞,煙霧深處卻似乎有個小灰點,一蹦一蹦的向深淵滑落。蹦跳間身手到還矯健靈活,好似猿猴。近得跟前一看,卻原來是個十五六歲的俊秀少年。

他腰係麻繩,一端鬆鬆的打個活扣係在上方垂下的繩索上,當是保險帶。另一根長長的繩索不斷從身前挎的一個灰色布袋放出,似乎無窮無盡。

行將半日,他稍事休息,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鬆了口氣道:“總算一切順利,沒被發現。”

抬頭望天,灰蒙蒙一片,再不辨穀頂景致。

往下行不多時,霧氣漸濃,光線愈加的昏暗了。他伸手入袋,掏出一個鵝卵石大的珠子,珠子有些粗糙卻散發著淡淡的光暈。這是從南嶺某種盲魚的體內結出的,隻要輕輕搖晃,光亮就會不止。他又從灰色小袋裏掏出一塊絲絹,把珠子一包,係在了腰間,當做照明。

又往下行了一陣,他在淵壁上找個凸起的地方,坐下了。

雙臂沉重如鉛,手掌已磨出了血泡,他歎口氣,低頭從那巴掌大卻似內裏無窮大的灰色小袋裏,掏出食水幹糧,吃喝起來。

穀神淵廣大,加之濃霧阻隔視線,一眼看不到對麵穀壁。可能是落日西沉,一會兒功夫,光線又暗了些。

環顧周邊,光禿禿盡是山石,陡峭如削。

“嗷”一聲巨吼自下方傳出,他嚇了一跳。幾口吃光幹糧,抖抖衣衫,用手背一擦嘴巴,站了起來。

“穀口奇花異草頗多,本以為淵內更多,誰想越往下越是連根毛都沒有!”他向下瞅了一眼,嘟囔道。

“我要是會‘風神步’就好了,就……不對呀,要是會‘風神步’就下不了淵了,唉!”他歎口氣,“還是老老實實爬吧!希望能好運被我找到,否則就孤苦伶仃了!”

說著垂頭喪氣,繼續朝深淵降落。

……

“這已經是第十天了!怎麼還是寸草不見?”他身處黑暗中,隻有腰際那顆魚珠忽明忽暗的發著微光。

周圍靜寂空曠,卻似乎充滿無窮生命力。

身處此中,雖然孤寂黑暗卻沒有恐懼的感覺。更令他驚奇的是,一覺醒來日前的傷痛疲勞幾乎就一掃而光,活力無限。

就這樣,在這黑不隆冬的深淵中,他帶著一種神奇和對所尋之物的渴望,一路堅持,孤單的向下行進著。

這****又降了三個時辰,約莫數百公裏,剛想找個凸起的地方好生休息一下,卻發現身側三尺開外的地方,有個幽幽的洞口。

他臉色微變,這是下淵以來碰上的第一個洞穴。扣好安全索,他伸手入袋,取出一柄尺許長的短劍,橫劍胸前,輕輕移了過去。

黑暗中,短劍在腰際微光的映射下,發著森森白光,劍身處一粒指尖大的月痕,泛著月白的光華。

他謹慎的向洞口靠近,貼耳向石壁聽了片刻,毫無聲息。近得洞前,又仰頭把鼻子湊了過去,隻略微有些羽毛的氣味。當下麵露喜氣道:“今晚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進得洞中,他借著微光掃視了洞穴。發現此洞走形奇特,前端略向上傾斜,後九十度平轉入裏,如此這般倒也風吹不進,雨打不濕。再觀洞內幹燥,堆有些枯枝敗草,裏洞比入口大了數倍不止,確是個絕好的安身之處。

他喜形於色,快速從身前灰袋中掏出驅魂香和一套精致的陣盤,在洞口快速布置起來。驅魂香是用一些強悍凶獸的糞便製成,而那套陣盤則是他仿古書“大顛倒挪移陣”改製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