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討厭啦,盯著人家這麼久,人家怪不好意思的,繪壁郡主的消息,我們知道啦,死相。”引月從來不知道沈清塵能盯著這麼一副妝容將醜女演繹的淋漓盡致,可同時她也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去過什麼不正經的地方,死相這個詞,用得周圍曖昧氣氛陡增。
於忠軍在這樣的招呼下,似乎有點動搖了,加之那個繪壁郡主的下落是個重頭炸彈,引月心中已經有了一杆稱,現在隻需要再加一把火就好……
“公子,聽說繪壁郡主境況不好,我們若再不將消息傳進去,恐怕……”引月的話到此截然而止,但是言下之意顯而易見,這一把火燒下去,饒是於忠軍再如何愚忠,也似乎找到了放他們進去的理由。
“皇上曾有命,凡有繪壁郡主消息者,可直接麵聖,各位進去吧。”於忠軍一則愚忠,二則受到沈清塵的打擊實在大,因而說完這一番話,馬上呼喝其他守衛人讓開一條道給他們,讓他們順利通行。
引月翻身上馬,手才勒住韁繩,就聽到有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從內城中傳了出來:
“站住。”
引月之所以覺得熟悉,還是因為那日她在暢花樓曾“有幸”聆聽過此人的聲音,雖說記得不怎麼熟,但此刻她可以確定,喊站住的就是包了暢花樓場子的人。
內城內,一輛四人抬的小轎緩緩抬出,於忠軍看到那頂轎子,立刻領著一班人跪倒:“雍王爺。”
“嗯,你們都起來吧。”轎內的人沒有出來,隻是吩咐了一句,讓他們都起身,隨即引月又聽到那人說:“白公子,本王聽聞你府上昨日遭飛賊洗劫,不知那賊人可抓到了?”
賊人?引月聽到這兩個詞,不想從喉間翻出一聲涼笑也沒辦法了,她堂堂正正拿的東西,如何成了洗劫?再者這事情傳得是不是太快了?
“多謝王爺關心,白某家中無事,也不會有事。至於那賊人,白某不介意雍王爺幫在下抓捕。”白翎羽說這番話的時候,還是一臉笑意,引月聽了,則在心裏考量他這番話的意思,白翎羽沒理由不知道自己是那個所謂的賊人,可他還要借雍王的兵馬,莫非是為了找到軒逸?看著似乎也不像。若說是為了甕中捉鱉之計,如何要明目張膽的借兵馬?
一刻鍾前,他們在馬車內已然商定了到內城之後的每一步部署,包括於忠軍會欄下他們,白翎羽也猜到了,可是這雍王的出現實在是在意料之外,他又這樣用了這次意外,用意何在,她當真沒有把握。
引月看著眼前的白翎羽笑得如沐春風,再看著雍王從轎內遞出一塊小小的令牌,心中一凜,莫非……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白翎羽怎麼可能會在這一瞬間想到一石二鳥之計?他們抓內奸,雍王軍抓軒逸,是了,這樣一來,兩樣不少,他都可以得到。
引月的眉頭漸漸緊鎖,白翎羽看在眼中,隻是笑,不曾多說哪怕一句話。
白翎羽拿到了兵符後立刻給了麵癱美少年,那麵容肅殺的人領了令牌,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從此身手看,這個麵癱肅殺少年,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暗殺高手,或許和羅林都有得一拚呢。
“白公子,我家王爺說,這東西你先留著,以後若還有需要,大可直接找他。”跟著轎子的一個人遞上來一疊東西給白翎羽,而後者攤攤手沒有收,轉而用眼神掃了引月一眼。
引月見狀,立刻上前一步,朗聲道:“王爺給的東西小的幫忙收下了,我們公子最不喜沾染俗物,請王爺見諒。”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番話說的是對還是錯,隻是因為白翎羽給她的第一印象是謫仙,那麼作為神仙般的人物,不沾俗物或許說得過去吧?
轎內的王爺聽了引月這一番陳述,啞然,好半天才失笑道:“原來公子現在不沾俗物了?倒是本王錯了,既然如此,這東西就勞煩剛才說話的小兄弟領了。”
“好說好說。”引月倒也不客氣,收了雍王給的一疊銀票也不說個謝字,那雍王身邊的小廝看引月這樣本想發火,可顧及到現在為止還笑得一塵不染的白翎羽,終究沒敢真的罵出來。
那位雍王倒也知趣,坐著他的小轎由人抬著,出了門。引月望了眼那頂小轎,眼中總算流露出一絲不快,皇城內城內,竟然喝得渾身酒氣不算,居然還有女人的脂粉味,這種王爺,怕是比暄王爺還鋪張浪費上幾分。
因進了內城,文武百官必須下馬步行,白翎羽一介平民,自然更要遵守,連帶著她這個真真正正貨真價實的繪壁郡主也要跟從著步行。
“引月,你認為之前遇到的於忠軍還有雍王,如何?”白翎羽雙手負在身後,壓低了聲音問她。
引月因現在的身份是沈清的書童,自然不可逾禮站到他身邊,因而隻能盡量低聲回話:“那個於忠軍是個赤膽忠心的人,可惜不懂變通,愚忠君了。至於那個雍王……本事看起來沒有,派人馬屁的功夫顯然不夠,而且……我估計他的私生活還是一片混亂的,這樣的人,若深交怕是禍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