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蓉蓉與黑珍珠二人還在濟南城,南宮靈也在濟南城,甚至那個人有八成以上的可能也同樣處在濟南城。
她們並不十分安全。
“晚回去,她們可能會出事,早回去,這裏卻必定會死人。”
娑娜‘說’:“正因為如此我才並沒有立刻離開,而之所以並沒有讓你先行離開,則是我以為這件事情應當能很快結束。”
但誰曾想……
“看現下的情況……”看了一眼被點了穴道的任夫人,楚留香也隻得承認,“我們似乎暫時說服不了她。”
娑娜點了點頭。
要說服一個聰明人永遠要比一個普通人要困難得多,更何況這個聰明人年齡比他們大,經曆的事情比他們多,懂的道理也不比他們少。
所以,“我覺得你應該走了。”
“那你呢?”幾乎是立刻的,楚留香便問。
“自然是留下來看著她。”娑娜無奈,“不然總不能就這麼把人丟下不管,帶著又怕到時候出點什麼事情。”
不管以往如何,現如今的任夫人可是連半點內力都無。
這種情況,若是帶著一起到了現在的濟南城,在那個就連蘇蓉蓉與黑珍珠二人他們都不甚放心的地方,其結果不言而喻。
更何況,這人本身自己還沒想活。
楚留香自然也是知曉這是最好的辦法,隻不過,“你不會點穴,總不能……”總不能一直眼都不眨的盯著吧!
娑娜一臉的無所謂。
素手隨意的往角落裏一指,楚留香與任夫人同時順著瞧了過去,便見那裏已經不知何時堆了一堆麻繩。
“綁著。”娑娜給出了兩個字的答案。
任夫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不必了。”她說,“我不會再做什麼事情了,你們即不必再點我的穴道,也不必拿繩子綁著我。”
娑娜愉悅的點了點頭。
“早這樣不就好了。”
她並不擔心這隻是任夫人的緩兵之計,因為世間有一種人,他們說了不會便是不會,任夫人是,娑娜亦是。
所以她才懂這種人,也相信任夫人的話。
走出屋門,二人回頭看了一眼這位於山中,隔絕世外的幾間茅屋,爾後便往那處斷崖而去,順著來路下山。
長路漫漫。
娑娜一向‘話’少,楚留香更是惦記著南宮靈的事情,想到最後又饒回了任夫人身上,忍不住有些奇怪道。
“你好似知道很多事情。”他說。
娑娜抬筆,淡淡‘道’:“因為我比你聰明。”
“……”被小看了的楚香帥有點無奈的摸了摸鼻子,隻能接著問,“你當時是如何知曉任夫人有輕生的念頭。”
如何知曉……
這個問題問出之後娑娜沉默了許久,時間久到楚留香以為她不會說,或是這件事情當中有什麼不能說的。
甚至已經道出,“如果不方便,那便當我沒問。”
“……”娑娜這才抬筆,輕而淺的道,“不是不方便,而是我在組織語言,畢竟這種類似於直覺的東西很難解釋清楚。”
楚香帥於是繼續等待。
娑娜提筆寫下的第一句話是:“她不想死。”頓了頓,又補充,“或者說她想死得晚一些,為此,她一直在拖時間。”
楚留香試圖去理解。
但他發現自己理解不了,因為上麵所表達出來的信息,與任夫人之後想要跳崖的舉動簡直差得太多,一個南,一個北,天差地別。
就見娑娜已經又強調道:“她當時隻想死得晚一些。”
隻想死的晚一些便是,她那聰明的腦子在不停的計算,計算如何多拖一會兒,而且……她甚至不會去管娑娜的死活。
“因為她已經覺得我們死定了。”娑娜寫道。
若是之前拖著是因為想要拖些時間恢複,但之後的那段時間則是在確定任夫人的想法,而後來……
“事實確如我所想一般。”
楚留香已然明白。
一個如任夫人那樣的人,是本不該如此在意生死,更不可能為了多活一小會兒,就棄身邊的人於不顧的人。
除非:“她有必須活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