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那詭異的紫霧已經襲卷而來。
琴聲也起。
隻夠彈一個調的時間,娑娜沒有選擇攻擊用的‘英勇讚歎詩’,也並沒有選加速用的‘迅捷奏鳴曲’,而是選了回血加防用的‘堅毅詠歎調’。
片刻後。
紫霧如輕煙般四散開來,露出了期間的白衣少女極其身後的黑衣‘少年’,四周原本綠意怏然的樹葉,已均變成了枯黃色。
楚留香擔憂的望了過去。
娑娜的臉色有些白。
剛剛那一瞬間她隻做了三個動作,也隻夠她做三個動作,所以隻能硬抗,在抗之前順便給自己來一個回血技能。
因為沒有其他的選擇。
因為攻擊擋不下毒霧,加速無法同時帶兩人離開,所以便隻能推開一人,再護著另外一個,而事實上,她也成功了。
抬眸。
她看向那使出這一招丹心術的人,後者已經撥刀而來,在紫霧散盡之時,那刀鋒便已離得不過一丈有餘。
刀鋒很利。
碧綠森寒的刀身,隔得這般遠都能感受到那股寒意。
楚留香的心已經沉了下去。
這是因為他已然看出,這一刀雖然看似平平無奇,然而卻是包含了劍道之中的精華,臨敵之時的智慧。
更是因為……
娑娜的臉色有些白,不是平時那種如玉般的白,而是如紙一般的白,這證明她已經受了傷,被那陣詭異的紫氣入侵。
樹木尚被毀壞,一個人又能承受多少?
那持刀的人目光盡赤,滿身的衣服也被體內散出的真力鼓動得飄飛而起,這一招‘迎風一刀斬’使出,他是連半點餘力都沒有再留。
娑娜輕輕的歎了口氣。
這一刀雖快,雖利,雖狠,然而對她卻並非無解。隻需要一個閃現,她便可以安穩的脫離此地,隻不過……
她現在並不能閃。
如若能閃,早在剛剛紫霧襲來之時,她便已經閃了,又何需等到現在?情況並未有變,所以剛剛不能,現在依舊不能。
黑珍珠還在身後。
而她的閃現同高手的輕功有很大的差別,其中在此刻最為關鍵的一點,便是無法帶人一起。也正因此,若是她剛剛選擇閃現,那麼蘇蓉蓉與黑珍珠定然會中那一記詭異的丹心術;現在亦是一樣……
她隻要一閃,黑珍珠的下場可想而之。
哪怕其本身亦是會武,而且功力不低,但若是對上眼前這人,就是半點兒勝算都沒有的了。
所以娑娜隻能硬撐。
一如當時抗下那一招丹心術一般,再抗下這一招迎風一刀斬。於是她抬手舉琴,橫於身前抵住由上而下斬來的刀身。
刀與琴相撞。
她的臉色變得更白。
然而眼睛卻是很亮。
比起各種秀走位,以最小的損失打出最大的傷害來說,有些時候她卻是更加喜歡這種簡單粗爆的打法。
楚留香的目光落在娑娜臉上。
他清楚的看到白衣女子的臉色越來越白,如紙一般的蒼白,從中甚至找不到一絲血色,從而顯得那雙眼睛更黑,更亮。
黑得驚人,亮得嚇人。
在她的身後,黑衣‘少年’臉色蒼白,緊抿著唇顯得有些緊張,一雙黑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刀與琴相接的地方。
少女似乎十分護著這個少年。
這個認知莫名的讓楚留香有些不爽,快得連他自己都尚未查覺,因為對比起這點兒‘小事’,他更擔心娑娜的狀態。
白衣少女舉琴的手很穩。
她覺得十分暢快。
一直以來硬拚都不是她的打法,然而當真如此之時,感覺卻也不錯。這讓她想起了曾經皎月女神黛安娜說過的一句話。
很簡單,就是衝過去砍。
法師,近戰,有攻擊有防禦,有控有突進,皎月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囂張到這般地步。娑娜是沒有這般的先天優勢的,所以一直以來從未這麼打過,身為防禦極低的脆皮,硬抗很大程度上等於找死。
她得計算好傷害。
極限。
如果現實之中亦有血條的話,那麼娑娜現在的狀態便是將無還有,剩下百十來滴血不到,正在嗑藥的狀態。
所以她顯得十分開心。
就如同逆風翻盤總是格外讓人激動一般,極限逃生或者殺人亦是相同,所以她現在感覺很不錯,相當不錯。
一如現在的楚留香,莫名的又開始不爽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