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還是找這裏的老板要比較好。”
簾子已經掀開,裏麵的確要安靜上許多,隻有七八個賭客,就連那十幾個少女也均是安靜的端茶,倒酒,或是依偎在某位賭客的懷裏,手指輕巧的剝著瓜子,爾後再送進那人的嘴裏。
滿屋子的人,隻有一個人注意到了她,或者有功夫去注意她。
那是一個麵色慘白,身穿翠綠色長衫的長年,他原本含笑的臉此刻有些愣神,待那股驚豔感退去之時便開始皺眉。
他並沒有理會娑娜,卻是出聲喊:“程三。”
程三早在之前便被那黑衣少年一鞭子抽暈了過去,此刻又哪裏會回應他,反倒是那黑衣少年也已跟了進來。
“她在你這裏贏了千兩白銀。”
其實這個數目遠比娑娜贏的要多,那黑衣少年也隻不過是隨意掃了一眼便報了一個隻多一少的數目。
娑娜平靜的糾正。
“是七百三十二兩。”她說,“期間三十二兩我已收好,需要再付給我的便隻有七百兩,記得不要五百一張的,七張一百便好。”
然而後者卻並未理會她們所說的話,隻是再喊:“程三。”
“……”
娑娜無奈的攤了攤手,黑衣少年已冷冷道,“他現在正在外麵躺著,需要我幫你把他提進來麼?”
“你們可知道我是誰?”那人神色一緊,嗬斥道。
娑娜自然不會去打聽一個賭場老板的事情,但她不清楚不代表另外一位來挑事兒的人也不知道,她一點兒也不懷疑對方的‘專業’態度,更不覺得這人是砸錯了場子,隻因為……這黑衫少年正是前幾日被丐幫所追的那一位。
連天下第一大幫都敢招惹,怕就是這家小小的賭坊後台再大,也是不怕的。
果然,黑衣少年隻一張口便是如數家珍,將朱砂幫的信息一一道出,最後又緩緩道,“至於你,不過便是那掌門人的弟子冷秋魂。”
“雖然名頭似乎不少,什麼殺手玉郎,粉麵孟嚐……”
但本人,“就是個小白臉。”
娑娜的六個字得到了黑衣少年的極大讚同,緊接著卻見後者奇怪的瞅了她一眼,問,“不欣賞?”
要知道光是聽名頭,便知這人必定醜不到哪裏去。
“不。”娑娜隨手寫道,“長相不過關。”
她說的也算是實話,冷秋魂雖然長得不醜卻也並不怎麼好看,依娑娜這般悅盡美人的眼來瞧,最多隻能勉強評個中上之資而以。不提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妙僧無花,單就說楚留香與南宮靈兩人,他都是萬萬比之不上的。
而至於他為什麼落這麼一個名頭?
怕是除去師門的麵子,便是年輕一輩的弟子之間比他強的不是長相更為不過關,便是有了其他更為響亮的名頭,而那些比他俊美的,卻又不及他武功高強。
“真是可惜……”
娑娜一臉的可惜,又瞅了他一眼才在紙上寫道,“白白浪費了這麼一個名號,我還當是又可以養養眼呢。”
黑衣少年縱聲大笑。
“在這之前倒的確是浪費,但若他不識相,今日之後怕就不是浪費了。”開口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沒了半分笑意,語調也是冷冷的,“把他殺了這個名頭便空了出來,你可以再找一個瞧著順眼的,把這名頭給安上去。”
娑娜竟是笑著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
他們二人一唱一和,竟似完全不將冷秋魂看在眼裏,後者早已氣得臉色發白,此刻便已忍不住冷冷道。
“若你們二人就隻會逞這些口舌之快,那麼……”
他原本因為同豪客說話而搭在其肩上的左手緩緩抬起,握緊了腰間的長刀,看似是要出招,然而真在在蓄力的卻是一直藏在袖子裏麵的右手。
而在這之前,哪怕是這裏的老賭客,都沒有瞧見過他的右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