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險些怎樣?”正聽得起勁,小丫頭卻突然閉口不言,韓揚心中好奇,追問道。
“你想知道啊?”小丫頭捋起一縷頭發絲,繞在指尖,大眼睛一瞪,語氣活潑的說道。
“嗯嗯,你告訴我吧。”韓揚連連點頭。
他倒是挺想知道沈琂會有什麼表現。
小丫頭看著韓揚殷切的表情,臉上壞壞一笑,一腳跨出房門,“想知道?那你自己去問吧。”
說完,也不敢繼續呆下去,咯咯笑著,離開了韓揚的房間。
韓揚倚門而望,看著小丫頭跑遠,沒想到被這個小丫鬟擺了一道……
遠處,小丫頭突然回過頭,高聲喊道:“我會把你的謝意轉告給小姐的。”說完,擺擺手,消失在院門外。
韓揚目送她離開以後,也是順手關上了房門。
一夜無事。
次日,韓揚聽見外麵的嘈雜聲,出來一問,才知道沈權再次將家丁、護衛們召了去。
昨日沒完成的事,沈權還是要繼續選拔。
韓揚閑著沒事,也是跟了過去。
今日沒有韓揚的搗亂,沈權又放低了些條件,七拚八湊之下,算上二狗和韓揚,湊足了五十個人。
其中不乏二狗這種死纏爛打的招數,沈權卻不嫌棄,但凡有些力氣的,全都收入了親兵。
沈權給眾人放了三天假,說是休息三日,與家人說說剿匪一事,莫讓家裏人擔心。眾人都是樂不可支,連聲道謝,隨後領了銀子回家去了。
韓揚心裏清楚,這是沈權給他們時間安排後事呢,可憐眾人還不自知,尚在沾沾自喜。
韓揚莫名的湧起一股悲哀。
心中難受,韓揚提了兩壺酒,從小店裏拿了幾樣熟食,從瘦西湖邊尋起老船夫來。
巧的是老船夫正在岸邊釣魚。
兩人找了片草灘,席地而坐,望著湖上點點的水花,對飲起來。
韓揚心中憋得慌,也不說話,隻是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裏灌酒。
老船夫見他這幅模樣,皺著眉,在韓揚想要繼續倒酒的時候,伸手攔住了他。
“借酒消愁愁更愁,有什麼事,說出來就好了。”老船夫換了一張笑臉,樂嗬嗬的說道。
韓揚看了一眼老船夫,放下手中的酒杯,也不知是醉了沒醉。半晌,才開口說道:“難道為了利益,就可以隨便讓人送死麼?”
嗬,韓揚說完,又是自嘲的笑了笑。
老船夫卻是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之後,目光緊緊盯著韓揚,“若你說的利益,關乎國家、關乎黎民、甚至關乎大多數的安危。那麼,就算有人送死,也是值得的。”
“可是……”
“可是什麼?”不等韓揚說完,老船夫突然出言打斷了他,“你想說他們不該死?可是,誰又該死呢?誰又願意死呢?”
老船夫狠狠抓起一把花生米塞進嘴裏,像是要壓住爆發的酒勁,“士兵該死麼?他們保家衛國,奮勇殺敵,可是到頭來,第一個死的,總是他們。你說他們不該死,可是難道他們身後千千萬萬的百姓就該死?”
說著,老船夫像是被嗆到了一樣,猛烈的咳嗽了幾聲。
半晌,老船夫終於緩過酒勁來,放慢了語速,繼續說道:“這世上,就沒有絕對公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