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克父克母(1 / 3)

茂密的楓樹林,在一側有著一條深入內部的青石路,青石路麵上,布滿了紅色的楓葉,此時已是深秋。通過蜿蜒狹長的青石路,豁然開朗,無數簡易房舍遍布四周,留出了中央的空地,寬敞平整的空地,中間有一處祭壇。

此時的祭壇上,一位身著嶄新白色長袍,印著朵朵紅色的楓葉圖案,年紀在十五六歲的瘦弱男孩,麵相莊嚴,盤膝而坐,額頭正中央同樣鑲嵌著一枚小小的紅色楓葉。祭壇正麵,無數的貢品,擺滿了幾十米的長桌。

一位身著花色長袍,帶著高帽的老者,手持長杖,站在貢品下方。在老者對麵,上百人莊嚴的看著祭壇上的男孩,一句話都不說,老者在那裏焚香禱告,老者很有耐心,不知道有多少事情需要許願,嘮叨了很久,也或許是人老了自然就很囉嗦。

“各位族人,先祖西去百年,威名一如當年,福澤後背,祭祖儀式開始!”老者突然轉身,向著眾人發話。

說來也怪,明明是祭祖儀式,怎麼祭壇上卻做著一位小的?

祭壇上的男孩名字叫吳良,之所以會坐在那裏,是因為他額頭上鑲嵌的東西。在族人的眼中,吳良活著的作用,也就是為了每年的這一天。吳良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也許這就是自己唯一的用處。

十幾年前,祭壇上供奉的是先祖遺物“楓葉紅”。那晚說來怪異,傾盆大雨伴隨著閃電。雷電擊在聖物之上,聖物橫空被擊飛,恰巧飛入一間房舍,擊穿了一位身懷六甲的婦人肚子上。結果婦人喪命,嬰兒早產。

嬰兒早產本就脆弱,卻不料額頭鑲嵌上了楓葉紅聖物無法取出。娘胎裏中鏢的就是祭壇上的吳良。吳良的父親四處求醫,保住了吳良的性命,卻積勞成疾死去。迷信的族人認為吳良是不祥之物,克父克母,之所以讓他活著,就是因為對吳良父親的關照以及吳良那僅存的作用。

儀式進行到傍晚才結束,大半天的時間,吳良卻是一動不動,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堅持住,這是我唯一的用處了,不能讓長老與長輩們失望!”

儀式結束,吳良迎來的就是無數的貢品,一年之中,大多數時間都沒有飽飯吃,隻有祭祖之後的幾日,吳良可以撐破肚皮。這是他最幸福的時候,這些貢品隻屬於他一個人,誰也不會罵他,也不會搶奪。

吃飽喝足的吳良,懷抱著無數的貢品,睡在了祭壇之上。奇怪的卻是,所有人,無論年紀多大,都對吳良視而不見,十幾歲的小孩子甚至避之不及的樣子。睡著的吳良,再次迎來了閱讀“楓葉紅”生物記憶的時間。自從得到了這枚葉子,吳良每次閉眼或是睡覺,腦海中都能看見先祖從弱小到巔峰的成長過程。

十幾年來,吳良不知道觀看了幾千遍,早已經知道了先祖的故事,甚至比族裏典籍記載的都詳細,甚至連先祖的容貌習慣都知道。美美的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從夢中清醒的吳良,看著眼前的無數貢品,臉上依然是美美的。

秋風雖然寒冷,習慣了餐風露宿的吳良卻是不會有任何的不適。脫下那嶄新的袍子,小心翼翼的折疊起來,起身走下祭壇,放進了一間破舊的屋子裏,出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個口袋,將貢品全部收起來,拿到那間屋子裏。

屋裏隻有一張床,上麵鋪著稻草,沒有被子。除了這些,一無所有,隻有四麵牆壁。這個時候,朗朗的讀書聲從窗子飄進來,今日的吳良不用為食物發愁,也有了閑心,拿著一個又圓又大的蘋果,走出了屋子,向著祭壇後方院落走去。

院落裏有十幾個與吳良年紀相差無幾的孩子,端坐在院中,祭祖時的嘮叨老者,此時正充當老師,在教導這些孩子。吳良帶著微笑,走到院落外,蹲坐在門口,透過籬笆看著內部,聽著他們的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