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迎著絢爛的朝霞,河邊大柳樹下正有一個小和尚在給一位老道士講故事。
小和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和尚在給一位老道士講故事。故事裏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和尚在給一位老道士講故事,那個故事裏說在很久很久以前……”
老道士聽得津津有味,晨練時恰巧遇到這一幕的黑小雜也聽得目瞪口呆。
很快有烏鴉飛過。
“哇!哇!”
天已經黑了。
小和尚瞄了一眼天邊的繁星,向老道士合十一拜:“道友,時候不早,要不今兒個就到這兒?”
老道士瞅了一眼頭頂的明月,也對小和尚拱手一禮:“大師所言甚是,改日咱們再約他個痛。”
旁邊的黑小雜把腦袋伸過來:“兩位也被廣告洗腦了?”
小和尚跟老道士都沒理他,但各有一道目光卻終於看向了他,另外那道目光被眼皮擋住了,眼皮上是凝固的鳥屎……
黑小雜瞬間被他們這神武的模樣給震住,當即臉色嚴肅,恭謹問道:“敢問兩位高人尊姓大名?”
小和尚微微一笑,先是抬起唯一的那道目光望向四方,轉回來時伸出一隻手探指向天,僅僅是這個動作就讓黑小雜肅然起敬。
然後就看見小和尚的另一隻手啪地一聲拍在肚子上:“天上地下,哪都是家!小僧釋迦。”
黑小雜蹬蹬蹬後退三大步,一探大拇指:“能把無家可歸說得這麼牛逼,這個改編我服!十分,不能再多了!”
“但你的演技我給零分。”開口的是老道士。
就在黑小雜投以凝重的目光時,老道士刷地一個甩頭,原本束在頭頂的發髻驟然散開,一頭黑發迎風飄灑,身上道袍也適時地鼓蕩向同一方向,發出烈烈聲響。
黑小雜再次肅然起敬,趕緊掏出手機啪啪拍了幾張。他也喜歡表演但總是不得要領,看對方這架勢至少也得是群演級別的。
恰巧此時還有月光穿破樹影照在老道士身上,老道士開口:“道可道,非常道,老道就是老道。”
高人就是高人,說的話都這麼有哲理。黑小雜一臉欽佩陷入了沉思,隨手一指滔滔河水:“然而我看見你把錢包甩河裏去了。”
撲通!
老道當時就投河了。
黑小雜再次表示敬佩,高人就是高人,這麼冷的天兒,跳河都不帶眨眼的。
然後他掏出張卡片遞向小和尚:“我還是個學生,沒印名片,這是我的學生卡,看完記得還我啊,補一張要二十塊錢呢。”
小和尚頻頻點頭:“黑小雜,好名字,尤其妙在這個雜字。不求純之沽名釣譽,但願雜之無愧於心,果然是好名字。還有你這照片比本人帥多了啊……”
黑小雜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一巴掌就把學生證給搶了回來,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說證件照上的自己更帥,這不是侮辱人麼。
旁邊濕漉漉的老道士也跟著起哄:“嗯,果然是照片上更帥一點。”
黑小雜被嚇了一跳,以他考場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隨時定位監考老師的天賦技能,竟然都沒注意老道是什麼時候爬上來的。
“小兄弟不要怕,我們兩人有兩個問題要問你,若都能答對便送你一場天大的機緣。”
老道士一臉微笑,仙風道骨,如果不是有一條鯉魚剛好從領口裏蹦出來,黑小雜還真以為遇見活神仙了。
但黑小雜是誰,他可是長了一顆天生的好勝心,麵對挑戰從來都是來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