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問?”劉雅男轉頭看著李虹。
李虹解釋道:“你看,藏民基本都信藏傳佛教,那個林川想去玉樹做點什麼,你說的那個人信仰浪漫主義,那你呢?”
劉雅男想了想,然後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從小生活在藏民區,但我並沒有任何信仰,你知道,其實香格裏拉並不完全是藏民,有許多少數民族,信仰也很多,佛教,基督教,回教,還有薩滿教,但我都不信,我隻信我自己。另外,剛才所說的浪漫主義我並不認為是一種信仰,它隻是一種生活方式。”
“那什麼是信仰?”
“應該是很崇高的,應該是能夠讓人為其一生而奮鬥的事情。”
李虹歎了口氣,突然間她覺得自己很渺小:“這麼說我也沒有信仰,我覺得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自己為其一生而奮鬥。”
“咱們都沒有什麼信仰,隻是希望能夠按照自己所需要的方式活著,就足夠了,所以我說,我信的隻有我自己。”
“自己也不可信,會走錯路的。”李虹有些悲觀。
劉雅男笑了,搖了搖頭:“人生是沒有錯路的,做了就不能後悔,後悔了就說明你已經做了,那其實後悔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李虹點了點頭,她突然敏感地盯著劉雅男:“你是不是以為我在後悔?”
“沒有,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後悔。”
李虹從鼻子裏嗯了一下,終於沒有反駁劉雅男,而是轉移了話題:“你說林川和女朋友分手了,才決定去玉樹,才決定遠離都市?”
劉雅男急忙搖了搖頭:“不是的,我沒有這麼說,其實他也說不清是因為想來玉樹才跟女朋友分的手還是由於和女朋友分手才要去玉樹。”
“我想是後者。”李虹自信地判斷著。
“為什麼?”
“一個人在情感失落的時候總會想著離開傷心地的。”
劉雅男歎了口氣:“也許是前者呢,一個人為了自己的理想而放棄情感。”
對於劉雅男的這種說法,李虹隻能點頭,畢竟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把愛情情感當成最根本的需求,尤其男人,在理想與情感之間的選擇往往偏重於前者。
“其實根本不重要,無論什麼原因,分手了,要去玉樹,這兩件事都是事實。”劉雅男補充道。
“也許真的不重要……”李虹喃喃地說道。
劉雅男突然笑了:“唉,你不會是看上這個小夥子了吧?”
這句話問得突如其來,讓李虹有些措不及防,她睜大了眼睛,然後失笑道:“怎麼可能,我幾乎跟他都沒怎麼說過話,別看他和我歲數差不多,但不知為什麼,我覺得他就是一個小孩,也許我更喜歡成熟些的男人。”
說到這裏,李虹突然閉上了嘴。
小武是不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呢?答案是肯定的,成熟得讓你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這是一種城府,是經曆過許多故事的男人才擁有的一種魅力,但這種魅力對於許多女人來說也許就是一劑致命的毒藥。
至少現在看來,屋裏的兩個女人都被這劑毒藥傷害過。
劉雅男歎了口氣,笑了起來,有些爽朗,但看得出這是故意做出來的樣子:“我在跟你開玩笑,一見鍾情的事是不可信的,尤其處於咱倆這種境況。”頓了一下,劉雅男的語調頗有些自嘲,“如果有機會讓我重來一次,我也許會喜歡小男生,至少不用太費心。”
李虹看著劉雅男,仿佛看到了一團火在燃燒著,但那火苗卻飄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