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逼供(1 / 2)

年輕人被放倒在浴盆裏,冰涼的水沒過了雙耳,頭發被浸濕,死亡的恐懼讓他感覺渾身的血液如同凝結了一般,隻能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盯著站在浴盆前的那個彪形大漢。

禿頭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似乎有些發呆。

一直以來,禿頭就是個在社會上混事的人,架打了許多次,也用刀子捅過人,但他從來不敢殺人,所以,每當揮出刀子的時候,他總會下意識地讓自己的手腕轉動一下,這樣就可以避免給對方致命的傷害。

雖然沒有殺過人,但禿頭道聽途說的殺人事件並不在少數,經常是打架的過程中失手致人於死命,所謂的失手隻是刀子一不小心捅到了要害之處,受害人痛苦地倒在地上,然後是血,流了出來,染紅一片。

在禿頭的印象中,死亡就應該這樣的,流血,痛苦,然後失去知覺,雖然隻是一瞬間,但卻充滿了暴力。但今天,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害怕外麵那個小個子。

小個子教給自己一種非暴力的殺人方法。

此時,麵前這個年輕人的嘴裏堵著毛巾,他根本喊不出來,所以一切臨死前的感受都是通過那雙眼睛傳達出來的,一雙正在等死的眼睛,裏麵並沒有多少痛苦,有的隻是哀求,驚恐與絕望。

看著別人在慢慢等死,禿頭終於領悟到了殺人的快感。

一刀子捅出去,隻是一種暴力的發泄,而讓人在慢慢地去等死,經曆著死亡前的恐懼,這才是真正的殺人的藝術。

禿頭不知道什麼是藝術,卻突然覺得內心中對長毛的殺人方式感到十分敬佩,他覺得自己內心中有一種野性被慢慢地喚醒了,此時他根本沒有憐憫,隻有享受,甚至根本聽不到外麵長毛對李虹在說些什麼。

禿頭沉浸在頭一次殺人的快感中,他甚至根本沒有想過,麵前這個即將死去的年輕人到底是誰?也許那並不重要,生命在殺與被殺之間,是根本沒有身份這個概念的。

李虹嚇壞了,不但是長毛所說的話,她的腦海中更多地浮現的是那個年輕人此時的樣子,被水沒過了頭頂,氣泡從嘴裏鼻孔裏向上升騰著,然後整個臉憋成了紫色的,一雙眼睛睜得巨大,由於水層的折射而變形,黑白已經不太分明,變成了灰色,透著冰冷。

長毛的話說得越慢,這種恐懼就越加明顯,李虹仿佛與浴室中的那個年輕人一樣感同身受著,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顫栗起來,寒意從長毛的刀子上傳了過來。

“你饒了他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李虹哀求道。

長毛笑了,將手中的刀子更貼近了李虹的脖子:“其實我相信你說的,在醫院的時候,我看過你的病曆,疑似選擇性失憶,我雖然不太懂,但我相信在這個時候你沒有膽量騙我,”長毛活動了一下脖子,手中的刀子也微微地在李虹的麵前動了一下,這讓李虹神經繃得更緊了,“我想讓你說一說劉雅男帶你走後發生的一切,一天前的事情,你不會也選擇性失憶了嗎?”

麵對兩個窮凶極惡的罪犯,李虹根本沒有其它的選擇,於是便將自己與劉雅男逃出醫院後的經曆完整地述說了一遍。

長毛認真地聽著李虹的敘述,兩件事立即引起他的注意。

“魚塘,在哪裏?”長毛追問道。

李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不認路的,真的,隻知道在郊區。”

“她為什麼帶你去那裏?”

李虹的臉上突然出現了驚恐的表情:“她本想把我永遠留在那個地方。”

長毛愣了一下,臉上隨即浮現出一絲笑意,然後隻是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你說劉雅男換了一輛車,花了十幾萬?她哪來的錢?”

李虹愣了一下,茫然地搖了搖頭,她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長毛依舊把刀子架在李虹的脖子上,眼睛盯著李虹的眼睛,頭也不轉地對禿頭問道:“劉雅男很有錢嗎?”

禿頭猛地驚醒了,此時浴盆中的水已經沒過了年輕人的耳朵,很顯然,年輕人耳朵裏進水這讓他感到十分難受,但死亡的恐懼已經讓他根本不在乎這一切了,他隻是做著徒勞的掙紮,但手腳身子被綁得很緊,布條被水浸過更增添幾分力道。

“她好象沒有什麼錢,和小武分開沒有多久她就辭職了!”禿頭回答道,“把這個人拽起來嗎?”

雖然看著一個人慢慢地走向死亡是一件很過癮的事情,也喚起了禿頭心中的那份殘忍,但這畢竟是殺人,理智讓禿頭不得不提出這個問題來。

“先把他豎起來吧!”長毛想了一下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