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照到哪裏,黑暗緊隨其後。好人來到哪裏,壞蛋總在其右。
突然襲來的拳頭刮起一陣熾熱的風浪,讓原本悶熱的夏日傍晚變得更加霧燥。這一拳來得極快,以我的速度根本來不及援助,何況我除了會製造點人工降雨外,也不過就是個體育特長生,麵對這樣的攻擊隻能說有心無力。
王有國這個“前任”二代少爺體質孱弱比我更不如,幸好前些日子在古龍湖底下臨時魔鬼特訓了幾天,要不然,我覺得他那身子骨都能被拳風吹倒。
同樣抵擋不住這一拳的王有國,見拳影愈來愈近,倒沒有顯出絲毫慌張。我站在旁邊,雖然心念轉了無數次,但麵上依然古井無波,甚至露出一絲微笑。
不自量力。
這是我和王有國此時共同的心聲。
動手的時候問過我們老大嗎?
不過是瞬息之間,那男生的拳頭便被一隻手掌握住,隨後掌腕發力朝外側一扭,隻聽到那男生痛叫一聲,翻到在地。
隻覺得眼前一晃,對方就被撂翻了。出手的自然是老大趙一凡,我睜大著雙眼也沒看清他的速度,此舉對對方造成的威懾力肯定無法言喻。
那衝天辮少宮主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估計平日裏囂張跋扈慣了,仗著身份誰都讓她三分,可是這次算她倒黴,碰上了身份對等的大少爺(曾經)、地位超然的神裔以及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目前)。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想要發火,卻又自知理虧無從火起,隻能氣得直跺腳。
倒是左邊那眼鏡男心思活躍,伸出手臂一把將衝天辮少宮主攔在身後,挺直腰板站在我們麵前,厲聲喝到:
“在巢城敢對我南聖宮少宮主不敬的,你們是頭一個。”
瞧瞧人家這髒水潑的,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我們幾個大男生欺負一個小女孩呢。
那少宮主明顯也不是省油的貨,見周圍吃瓜群眾漸漸聚集,眼珠一轉,就跟擰開了水龍頭一樣,眼淚嘩嘩的就從兩個眼眶往外汩汩冒著。都說眼淚是女人的必殺器,這話真心不假。
也不管此時場麵到底誰對誰錯吧,就衝人家一個花季美少女在這哭得梨花帶雨,我們四人算是人神共憤,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人家就誇了一句他的靈獸好看,他就出言羞辱我……”少碧池用粉拳揉著眼,口中不停地哭訴,“小右好心幫我出頭,卻被他們下如此狠手,多半要殘廢了……嚶嚶嚶……”
那倒在地上的小右也是演技派,立馬配合著,一手握住另一隻手的手腕,痛苦至極地呻吟起來:“啊——我的手斷了啊——”
我們四個這時才明白一個道理,就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三人不說戰鬥能力怎麼樣吧,就說這不要臉的演技以及彼此之間無縫銜接的默契配合,奧斯卡就得送一板車小金人給你們啊!奧斯卡最佳團體碰瓷獎!
三人開始他們的表演:女主負責花容月貌哭,男一負責用生命維護,男二大扔苦情籌碼。吃瓜群眾瞬間入戲,紛紛指責起我們來。
麵對撲麵而來的唾沫星子,我們四人不禁後退一步。這隻是我們乍見到這等世麵的下意識動作,而在對方的眼中,則被當成了我們自知理虧而做出的讓步,正所謂敵退我追,我們退一步對方就進一步。
照這個趨勢,再後退兩步,我們就得掉護城河裏。
“喂!巢城人就是這麼欺負外來客人的?”
謝天謝地,吃瓜群眾裏竟然有一位不是瞎子的存在。我尋聲望去,隻見說話的是一位身軀嬌小的女孩,波波頭,上麵夾著一隻花蝴蝶發卡。衣服上也滿是蝴蝶圖案,這家夥難道屬蝴蝶的?
她兩隻眼睛水靈得快要滴出水來,正朝我們望著。我視線與她相對,那一瞬間,我覺得她好像我一個同學。
“文皓?”
不不不,我搖搖頭,文皓早就沒了。天底下相似的人太多了,巧合而已。
蝴蝶女孩身後還站著一位彪形大漢,渾身古銅色的肌肉虯結,像是老樹的根紮在肉上。背心短褲遮不住的部位,滿是不知名的紋身圖案,加上他那副黑色墨鏡,我說他不是黑社會打手你都不信。
蝴蝶女孩朝我們走來,黑社會打手寸步不離地跟著。
“都說巢城南聖宮有一位恃才傲物的小姐姐,想來就是你吧?哼哼,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話說得很有底氣,就是仰著腦袋說話的姿勢顯得特別無力。再強硬的話用仰視的姿態說出來效果都會大打折扣。
“你是誰?”南聖宮少宮主停止了嚶嚶嚶,滿麵疑色問道。
“你甭管我是誰,我就想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誰?”
“我是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但是你自己不一定知道呀。”
“我自己能不知道我自己是誰?”
“你要真知道自己是誰,你還能這樣?”
這二女像說繞口令一樣嘰裏咕嚕一番對話,讓周圍聽眾全部陷入腦死懵逼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