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寧想的很好。
而另一頭,栓子看著和自己一同長大一同玩耍的小夥伴們好幾個都已經被那花白胡子的仙人帶走了,掩蓋住眼中的羨慕,想著自己背簍裏的野參又再次高興了起來,終於有錢可以給母親買藥了。
他背著那足足有自己一半高的背簍,跨過高高的門檻,看著睡在雙手滿臉病容的母親,立刻就將背簍放了下來,也顧不得暖和一下,就立馬開始熬起粥來了。
看著米缸裏麵那剩下的薄薄的一層,少年好看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今天沒有套到兔子,這麼冷的天氣,兔子還沒有出來,唉,要是明天的山參能多賣一點錢就好了,到時他再買點糙米回來,母親也不至於餓肚子,今天就先將就下吧。
這麼想著,在熬粥的空檔,他舀起水缸裏的涼水就一連喝了好幾大口,直到胃裏已經開始撐得慌了,才終於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子。
等栓子將熬好的粥端進母親的房間裏,對方還在昏昏欲睡著,他小聲地將母親叫醒,立馬就將粥端了過來。
“娘,粥熬好了,可香呢,快喝,你快喝!”說著,栓子就將碗往女人的嘴裏湊過去。
秦香梅看著自己兒子那凍得通紅的小臉,和瘦削的幾乎沒有一點肉的臉頰,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栓子,你今天去哪裏了?娘醒來怎麼沒有看到你?”
“沒,沒去哪裏啊,就和村頭的大丫、二蛋他們去河邊釣小魚去了,天太冷了,小魚都不出來了,我什麼都沒有釣到。”少年的眼中適當地閃過一絲懊惱。
女人不疑有他,但卻在看見自家兒子那凍得一個個又紅又腫的腳趾的時候,隻感覺心口就好像針紮似的,立馬就讓他將粥放到一邊,也不嫌他髒,抱著他就上了床,將少年那如鐵一般硬的雙腳抱進了懷中,死死的捂著。
眼淚更是不要錢地往下掉,“栓子,栓子,娘的栓子……”
栓子掙紮了幾下都沒能抽出來,就隻能隨她抱著了。
“娘,娘,我沒事,大家都這樣呢,沒事,沒事……你快喝粥,不然一會涼了就不好喝了!”
“你吃了沒有?”
“我吃了,我喝了一大碗呢!”
聽完,女人溫熱的手就摸向了他的肚子,摸著竟然是鼓鼓的,也信了他的話,就端起碗開始自己喝一口,正準備想要喂栓子一口,對方卻是說什麼都不喝,說他飽著呢,喝不下了。
見狀,女人也隻好自己喝完了一整碗粥,栓子看著自己的娘親喝得這樣香甜,卻感覺比自己喝起粥來都要開心百倍,之後又一連灌了好幾瓢涼水,當晚他就差點沒尿床。
尿完尿的栓子從茅房裏走出來,看著天空之上那淡淡的月光,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鼻尖好像一直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那落在地上如同白霜一樣的月光更是讓他不由自主就開始回想起那包裹著自己的白練來。
想著想著,他的小臉突然變作紅通通的一片,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一年之後,盡管栓子一直盡心盡力地伺候著母親的病,但家裏實在是太窮了,他就差沒自賣自身了,卻在交易的那一天被母親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那個消息,拖著病體竟然就找到了他,也沒說一句話,跟人一直鞠躬賠禮,甚至都跪下了,才終於將他領了回來,一路上也沒有說話,回到家就昏了過去。
之後的身體更是每況愈下,現在已經是吊著最後一口氣了。
栓子坐在秦香梅的床前,看著她那青白的臉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下氣,秦香梅才終於清醒了過來,就連臉色也好看了不少,但懂行的人都知道她這應該算是回光返照了。
“栓子,娘,娘怕是不行了……以後就……就不能照顧你了,你要爭氣……知道嗎?你爹他當年丟下……我們娘兒倆去修仙了,現在說不定還活著,我這裏有一顆……珠子,是當年你外公留給我的,說是他在一條怪魚的肚子裏……挖出來的一個寶珠,娘沒什麼能……留給你的,我死了之後,你就帶著這顆珠子,把家裏的東西能……賣就賣了,去找你爹吧,啊?”
女人說著說著,眼淚就已經流了一枕頭。
“不要,我不要爹,我隻要娘,栓子隻要娘,娘你別死,栓子會捉魚,會挖野參,會套兔子,以後會掙很多很多錢給你的,會給你買藥治病,會給你蓋大房子住,娘你別死,栓子不想你死……嗚嗚……”
“栓子,聽話,啊……”
啊字剛結束,女人撫著少年小腦袋的手就跌了下來。
“娘!”
珺寧出關的時候正是陽春三月,修為堪堪結丹,渡完雷劫出來的時候,淩天澤陰魂不散的,正好站在自己的洞府外頭,微笑著看著她。
“小師妹,歡迎出關,師父說要我……”
話還沒說完,整個青微宗突然喧鬧了起來。
“天哪,竟然有人過來過來闖關了?你看清那人長什麼樣了嗎?多大年紀?什麼?一個六七歲的凡人小孩?天哪,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聞言,淩天澤驚訝了下,但覺得那不過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物罷了,還是小師妹最重要。
於是他再次揚起笑容,“小師……”
話還沒有說完,珺寧就已經不見了,他看著對方那頭也不回地架勢,就知道肯定是往山門那裏去了。
怎麼?師妹對那種微不足道的事情也有興趣嗎?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修真篇我想寫長一點點可以嗎?麼麼噠~~~<\/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