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柳院長話一直都挺多,帶的這兩個學生又今年畢業,難免又要將他們作為師妹的榜樣多說幾句,希望她之後認認真真、腳踏實地地做科研。
小師妹被教育到懷疑人生。
現在菜又沒上,隻能幹聽著,不到一會兒就開始兩眼放空……也難怪師嫂沒叫她幫忙抱小孩,而是叫簡植,估計這會兒她已經神遊到外太空了。
陳鐸說:“我來抱吧,鬆手。”
寶寶雖然小,但也壓著她的手腕,簡植想說沒關係,但陳鐸已經把手伸過來。
剛才寶寶還在扯簡植的衣服玩,這會兒到了陳鐸懷裏,倒是開始緊緊地攥著他襯衣不放。
小手指頭摸到他襯衣扣子,觸感不太一樣了,於是寶寶便新奇地:“咿~”還咯咯地笑了兩聲。
簡植也新奇地靠在他胳膊上,嚐到了一點逗小孩的樂趣,“怎麽連這麽小的寶寶都喜歡你啊,上次在醫院撿到的那個小孩也喜歡你。”
陳鐸想說不知道。
但這會兒他好像陷進了一種難以自拔的情緒裏。
情緒濃烈到身邊的簡植都有所感應。
-
謝師宴結束後。
師兄要送柳院長,師嫂中途接了個係領導的電話,一早就離場了,陳鐸抱著寶寶等阿姨過來接,小師妹剛拉著簡植去了趟洗手間,出來後也沒打算再回去。
所以簡植一回來,就看見陳鐸一個人坐在樹蔭下。
師嫂說寶寶依賴性很強,不管是睡是醒都需要人抱。
這會兒睡在陳鐸懷裏。
不吵不鬧。
陳鐸用手擋著光。
旁邊是剛剛師嫂留下來的嬰兒車,腳下還有一隻討食的流浪貓,身上的花紋和玳瑁有點像,估計是陳鐸以前喂過的,所以這會兒見到他,又叼了一隻小貓來。
陳鐸說: “我不養……”似乎已經和它協商了很久。
聲音壓得低,不想吵到寶寶,又放輕了一些,但聲線依然平直冷淡。
“家裏已經有一隻了。”
那隻貓還是很倔強。
把小貓放下來,推著它往陳鐸走。小貓叫起來也很吵,於是陳鐸妥協,“好吧……但我得問問我老婆……”
簡植笑出聲。
回去的路上,陳鐸替她拿相機,牽住她右手。
到了下午,校園裏穿學士服的人少了大半,陳鐸的藍袍拍完照後也一直都放紙袋裏。
但被樹葉過濾的光線下,依然有不少人走在校道上,他們隻不過是很普通的一對。
隻是簡植把丸子頭放了下來,長發烏黑,直到腰際,腦袋上扣著一頂鴨舌帽。隨性堅韌的氣質很吸睛。遮不住的是她的細腰和長腿,紅唇鮮豔,陳鐸走了幾步之後就把手放在她腰上。
頎長的身姿,白襯衫的衣擺被扯出了一角,陳鐸沒有塞回去,簡植說∶“寶寶把你衣服都攥皺了。”
“嗯。”他沒在意,“回去再燙一下。”路過的人能聽到他們在輕聲說話,陳鐸又問她剛剛在笑什麽。
想起剛才那一幕,簡植隻道:“沒有啊,就是忽然覺得,今年的夏天很美好。”
所有的一切都很美好。他們又抱了一隻貓回家。
他功成名就,今年順利畢業,如願以償;她歷經波折,如今歲月靜好,未來可期。
落日黃昏,校道上的影子漸漸變多,重疊又分開,隻有他們的緊緊挨在一起。左手牽住右手,手腕處都有一道顯眼的紋身:
Sunflowers are like love.
Love is like a sunflower.
6月22號是太陽光直射北回歸線的日子,此後晝長夜短,而愛像向日葵,永遠偏向你這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