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在酒吧,簡植應該就能看出來,向柯霖叫過來的霍成、呂敬陽和邵承這三個,都不是什麽普通人。
棒球社的人那麽多,他們三個也都不是他舍友或者同學,陳鐸為什麽偏偏和他們交好?
從小就認識的情分?還是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圈子裏的人?
霍成家境不差,但到底有多好,簡植也不知道。
隻是高二那時,簡植和他翻臉,有不少人都在私底下議論過,說她不識好歹,不知道抱住霍成這棵大樹。
向柯霖能和他們玩在一起,有八成是因為那個沒來的酒吧老板,以及現在的陳鐸還在醫院。
男人之間的小團體,有時其實也挺惡心的。
不經意的暗示和互動,都在表明那天晚上隻有他們四個才是同樣的人。
普通人做到老做到死,都趕不上他們的起點。
……
簡植下了飛機之後,拎著行李入住了預訂的酒店。
她很累,一進房門就把高跟鞋脫了,拿了換洗的衣物進浴室,舒舒服服地泡進浴缸裏。
手機扔在外麵,陳鐸打了好幾個電話,她沒接。
但出來之後,簡植就立馬給他回撥。
打的是視頻電話。
鏡頭裏的陳鐸和平時沒什麽區別。
他一個人在家,身上穿著圓領的黑色居家服,棉質的布料襯得他整個人的氣質都柔軟許多,但架在鼻梁的眼鏡和他冷白的皮膚,又顯得他分外高冷。
他隻是在她麵前,才收斂了鋒芒。
“我剛剛在洗澡,沒聽到你打電話。你現在是剛下班?還是早就回來休息了?”
這幾天病人不多,科室沒忙到抽不開身的程度。隻是他在準備論文,每天回來都要開電腦。
陳鐸坐在書房,屏幕的藍光折在他薄薄的鏡片上,眉眼間有種高知分子不可褻瀆的清冷感。
他說:“剛回來。你吃飯了嗎?”
她頭髮還是濕的,身上是自帶的睡衣。酒店的浴袍人人都穿,她有心理潔癖,貼身的東西很少碰。
簡植說還沒吃。把手機立在桌上後,她去找酒店的吹風機,而後問他介不介意聲音太吵。
他說不會。
“你吹吧,剛給你點了外賣,大概吹幹後就到了。”
簡植走之前給他發過自己的行程,要去哪裏和住的哪家酒店,他都知道。沒接電話他就已經下單,幾十分鍾的送餐時間,現在掐得剛剛好。
即便不說話,隔著屏幕看看她也挺好。
簡植看他一個人在那看書,寫論文,回家時,陳鐸已經洗過澡,額前的碎發垂下來,看著還挺乖。
讀研的年紀並不算小,而且陳鐸早該畢業了,隻是因為還和學校有關係,簡植就覺得他還像個大學生。
唔,男大學生。
“陳鐸。”
“嗯?”他抬起頭,看到她頭髮吹一半,湊到屏幕前,笑得眼睛亮晶晶的。
簡植說:“要不要親一個?”
突然索吻。
陳鐸淡聲拒絕,說不要。
“幹嘛不要?我才離開一小下,你就不愛我了?”
“不是。”陳鐸卷了卷手指,有點癢,他其實很想摸摸她。
“親手機,很奇怪。”他說。
簡植噗嗤一聲就笑了,“飛吻啊,懂不懂?誰讓你親手機了。看著,我給你示範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