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 衛道士甘龍的野望(2 / 2)

這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至少在老謀深算的衛道士甘龍看來,是這樣的。

時間:公元前三百六十一年,十月十八日

地點:櫟陽城

事件:登基大典

這一天,興高采烈的甘龍宣讀新君繼位詔書的時候,一個櫟陽宮的衛士衝將出來,一劍刺向正在進行登基大典的龍小雲,龍小雲當即倒地,內侍連忙將龍小雲抬進宮殿,並緊鎖宮門,任何人不能進入。甘龍親眼見龍小雲血流滿地,隨即召集所有反抗力量,去龍衛府擁立龍衛。當所有人進入龍衛府,迎接他們的,不是興高采烈的龍衛,而是無數的新軍士兵。

甘龍還沒到一會兒,死而複生的龍小雲也到了,龍衛府一間書房內,甘龍看見生龍活虎的龍小雲走將進來,頓時就知道自己苦心經營的計劃失敗了。甘龍不愧是久經曆練之人,事到如今,竟然一點也不慌亂,依舊向龍小雲行禮,緩緩開口。

甘龍:“君上萬福,今天之事,老臣自以為天衣無縫。敢問君上是如何識破的?”

龍小雲:“丞相大才,果真老辣。苦心經營數月,奇計天衣無縫。”

甘龍蔑視的看我一眼,悠悠開口:“老臣已是必死之人,君上何不在老臣死前,給個明白。”

龍小雲:“丞相老謀神算,卻忽略了一件事。”

甘龍:“哪一件?”

龍小雲:“天下民心。”

甘龍:“君上大謬!民者,黔首也,見小利則揣揣,臨大事則戚戚,何足道哉。”

龍小雲:“當今天下,各國紛紛變法,而我秦國依舊是較為完整的春秋舊製。老秦民眾,見別國變法,紛紛出逃,這就是天下民心。天下人希望我老秦變法,讓百姓的日子好過。”

甘龍:“這和我此次計策的失敗有何關係?君上富有四海,莫不是如此小氣,連我這個將死之人的一點點請求,都不能滿足麼。”

龍小雲哈哈大笑,說道:“老甘龍啊老甘龍,你果真老得都走不動路了,竟然連這一點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清楚。”

甘龍:“敢情君上分解。”

龍小雲恢複平靜,義正言辭的回答:“你以為我族叔龍衛是和你一樣的促狹之輩麼,你以為龍衛是秦國數一數二的大貴族就一定和你們同道麼。”

甘龍茅塞頓開,說道:“原來是老龍衛,天意啊,天意。”

龍小雲聲色俱厲:“龍老將軍,識大體,顧大局,那是爾等促狹之人可以比擬。”

聽罷,甘龍抖抖索索的從腰間取出一個精致小瓶,正欲欲飲鳩自盡。龍小雲迅速伸手,奪走老甘龍手中的瓶子。

老甘龍年紀老邁,被龍小雲奪走了瓶子,一時氣血攻心,竟是“哇”的一口,吐出半小碗獻血。

龍小雲見老甘龍這般狼狽,拉起老甘龍的手,聲色俱厲的說道:“丞相,事情還沒完呢,別急著走嘛,晚輩還要請你看一處大戲呢。”

說罷,龍小雲大步走講出去,對著周圍的士兵,大聲喊:“來人,請丞相上櫟陽城頭,看我大秦銳士如何屠滅來犯之敵。”

國君命令,府中的兵士不敢怠慢,七手八腳的架起老甘龍,隨君上而去。

龍小雲走後,府中的新軍三下五除二,將所有被抓的叛逆全部就地斬首,並打掃了龍衛的府邸,這才離開。

離石,是櫟陽東門外的一道山塬,也是渭水平原北邊的第一道塄坎。從櫟陽東門出來,一道十裏長坡上到了塬頂,便是一馬平川赫赫有名的櫟陽離石。這時候,渭水還沒有被引上離石,塬頂除了一大片鬆林,便是莽蒼蒼平展展的荒原。魏國國兵馬從涇水河穀南來,離石便是攻取櫟陽的必經之路。秦軍迎擊的地點,也正是選在這裏。

龍小雲接到孫英的快馬密信,心中底定,對魏國的偷襲就決意采取根除後患的殲滅戰。

早在龍師隰去世之前,甘龍派杜摯多次試探龍衛,龍衛就將貴族可能造反的意圖秘密轉告龍小雲,龍小雲一麵讓龍衛對杜摯一夥虛以委蛇,一麵通過族兄龍華,在各元老重臣的腹地布下眼線。雖然龍小雲得知貴族的陰謀,也不妄動,一切照舊。龍小雲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重創元老貴族的機會。登基大典的一幕,已經給了龍小雲足夠的理由,等大戰一過,龍小雲將拿起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