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誠收回那飄出在外的思緒,想到的是要鎮定,自己不再是原來的尹誠,我現在是劉璋,一個奇怪的劉璋而已。
尹誠眼中泛著淚花,心中滴著熱血,痛苦的他苦笑了一下,拭去眼角的淚。
轉而看向一旁的華佗,小丫頭已經走了,應該是華佗把她打發走的。
此時眼前的華陀,年紀不大但看上去卻老態龍鍾。
憔悴寫滿了整張麵容,唯獨在那疲憊的兩眼之中帶著興奮之色,而尹誠還看到了其中還夾雜著些許別人看不到的憂愁。
華陀身穿一件純白色長衫,正提著一個木製的小箱子那隻左手正在略微的顫抖。
華陀看著尹誠一直盯著自己看,心中想到,“看來這小子沒見過我,那他確實應該是會卜術。”
“可是他為什麼要哭泣,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孩子,絕對是有故事的人。”
華佗一直等到內心的求知欲爆發的等不住的時候,開口說道。
“鄙人正是華陀,不知尹誠小兄弟何以知吾名諱?”
“元化兄,我會卜術,你信否?將來你必會入獄而死。”
尹誠想想,這樣做可以保持自己的神秘感,而且這是最好的推托手段。
華陀看到自己判斷無錯,心情很激動。
“而且老友也說過自己有大禍,但不敢像尹誠這般直言不諱,不怕泄漏天機受到懲罰。看來這小子不是比老友更厲害,就是個神棍。”
他更願相信是第一種情況,遂微微點頭,“陀相信小友,不知尹小友可有家人,若無我請小友隨我一同去拜訪我的老友,他也會卜術,不知小友可知他是誰否?”
尹誠低頭深思,“現在是光和四年,也就是一八一年,離劉焉議立州牧還有六年多。反正回洛陽也是無趣,不如隨華陀這個遊醫走遍天下,就當是體察民情,看看東漢吏治如何。”
華佗此時卻又從心頭湧出了剛剛的想法,“難道是為我而哭,不可能的,潛意識告訴我不可能是這樣。”
尹誠不合時宜的打斷了他的思緒,說道:“小弟願隨元化兄前去,他日我自回穎川。現在還請元化兄看一下我的傷勢。你說的老友是否是天柱山左慈?”
華陀聽到尹誠欣然達應,並且還說出自己老友名諱,便立即走到床旁為其搭脈診斷。許久,華陀一臉驚訝,說道:“尹小友,身懷絕技,陀服矣。”
華陀的這句話一出口,竟讓尹誠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回答。
恰在此時,房門洞開。
沉寂已久(其實就連二十分鍾都不到)的房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位儒雅的中年文士。
(房門是聰慧的小丫頭離開這間茅屋時,華佗順手關上的。)
尹誠看向那位中年文士,發現他的身上隱然有一股必不久居人下的上位者的氣息。
中年文士身材高大,孔武有力。
他的麵色之白潤,有如白無常鬼一般的容貌。在濃中見清的兩撇俊眉之下,嵌有一雙如寶石閃亮生輝的眼睛。沉靜的麵容中隱隱帶著一股心憂天下的表情。他身著一件海藍色長袍,腰間還佩帶著一把冷灰色的短刀。
當尹誠看到中年文士的全貌之後,竟愣住了長達一分鍾之久。
別以為一分鍾的時間很長,它也不過六十秒而已,眨六十下眼就過去了。
但一分鍾對於尹誠來說,卻是相當之長。
這是他自六歲以來第二次發愣超過九秒鍾,他可是惜時如命。但其實時間就是生命。
(第一次,見第一卷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