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珂掐著盛越的下巴，用力往上抬，強迫他抬起頭來看她，他滿目慌亂，而她笑容淺淡。
“乖孩子，沒有下一次，不然你就會像我處理那碎掉的碗一樣——最終被我扔進又髒又臭的垃圾桶裏。”
盛越驚慌地連連點頭。
顧珂深諳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道理，輕柔地摸了摸盛越的腦袋，笑容的弧度也跟著擴大。
盛越抿著唇不發一言。
“你的手，伸過來。”
顧珂早早就注意到他怪異的舉動，隻是時候不對，所以直到現在才提。
盛越很是抗拒和掙紮，並沒有把藏在背後的伸到顧珂麵前。
“盛越？”顧珂尾音上揚，輕輕的語氣卻冷的讓人心慌。
盛越一個哆嗦，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雙手從背後抽出來，筆直地攤開在顧珂麵前。
看著盛越光潔的手背，顧珂挑眉：“翻過去。”
盛越低著頭，動作緩慢地翻過手背，他右手的中指處有一道細長的傷口，看著嚇人，但並沒有多少血流出來，即使如此，他的指縫也紅了一片。
顧珂伸出手，惡趣味地按壓著盛越中指處的傷口，使得傷口裂開，瞬間有細密的血珠爭先恐後的從細縫裏溢出來。
盛越繃緊身體，眼淚在眼眶打轉。
“痛嗎？”顧珂頗有些明知故問的意思。
“……痛。”盛越幾近哽咽。
“那你為什麼藏著掖著不敢說？”顧珂鬆了力度。
“我……我怕你看到不高興……”盛越委屈地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我確實不高興。”顧珂起身離開了。
盛越跪在地上，看著自己流血的手指，一瞬間，難過委屈氣憤害怕等各種情緒湧上心頭，他不敢亂動，怕顧珂看到更不高興，眼淚嘩啦啦地像扭開的水龍頭不停往下流。
等顧珂從房裏拿來創口貼的時候，就看見這麼一副場景，盛越哭的跟個淚人似的。
“哭什麼？”顧珂無奈地去扯紙巾，發現盛越哭的太猛，完全不夠用，隻好把整卷紙都拿過來了。
盛越完全沒自覺，哭的停不下來，顧珂一開始還好聲好氣地給他擦眼淚，後來擦的煩了，直接暴躁的一掌揮了過去：“哭哭哭，就知道哭！閉嘴！再哭我就揍你了！”
盛越被嚇得打起了嗝，眼淚倒是止住了。
顧珂氣的不行，這熊孩子絕對隱性抖m，真是不揍不行，非得暴力要挾才肯聽話。
顧珂拉了拉盛越的手臂：“起來，坐沙發上。”
“……嗝……呃。”盛越連忙捂著嘴，謹記著顧珂的那句閉嘴，竭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顧珂倒了杯水，然後蹲在了盛越麵前：“右手伸過來。”
盛越聞言看了看自己的兩隻手，哪隻是右手？
“流血的那隻手。”顧珂看了他一眼，補充道。
“哦……嗝。”盛越用左手捂住了嘴，試圖以此止住打嗝。
盛越遲疑了很久，終於還是慢吞吞地將右手伸了過去。
顧珂扯下一截紙巾將其放入杯中浸濕，仔細地將盛越手上的血跡擦幹淨。
盛越驚詫地睜大了眼睛，還浸著一層朦朧飄忽水霧的眼睛清澈漂亮的像是晨曦中的閃閃發光的露珠。
如此不諳世事，如此天真無暇。
而此刻，他的眼裏，滿滿地映出她垂眸輕柔地給他貼創口貼的身影。
盛越有些莫名的高興，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他的心髒像壞掉了一樣，傳來莫名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