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1 / 2)

一個平常再不過的午後,寧靜的山村農家小院裏。一個身穿灰藍色麻布粗衣的老婦,正站在自家的茅草屋外的豬圈旁,拿著幾根爛菜根喂著幾頭毛發粉白的大花豬,她抬起頭望見鄰居家的王嬸攬著自己十多歲的兒子往這邊的木頭柵欄門欄外走過來。王嬸雙手叉腰破口喊:“劉縯他娘在嗎?”這個時候,門前已經聚集了好多從地裏走回家吃飯的鄉民們擠在門前,有人憨笑有人指指點點,人議論:“老劉家的大兒子又打人了,有熱鬧看了。”另有人說:“這家的男人死得早,留下來的幾個兒子沒人管教啊。”還有人說:“哼!要是讓我碰到劉縯那小子,看我不教訓他。”有人回道:“算了吧,你要是真碰到劉縯,隻怕腿肚子都打轉了吧。”眾人哄笑。

老婦聽到聲音放下手裏的籮筐,用手在身上隨便抹了兩下,又整了整淩亂的頭發。老婦名叫樊閔,是六個孩子的母親,她走到門前,看著王嬸,陪笑說:“王嬸,你吃了晌午飯嗎?有啥事啊?”王嬸沒好氣地喊:“哼!你家那個沒爹的混蛋小子劉縯又把我家三兒給打了,你到底管不管兒子啊?”樊閔皺著眉頭,低聲道:“王嬸啊,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實在混賬,您先消消氣,這事兒怎麼回事我還不知道呢。”王嬸指著樊閔說:“哼!消不了氣,你現在就把劉縯叫出來,今兒我就代你好好教訓他。”樊閔有鼻子有眼兒的說:“我的兒子,自然我會教訓,不勞煩王嬸了。”王嬸起嘴罵:“那不行,今天我就要教訓教訓這個沒爹的無法無天的龜兒子,看我不把他也收拾的跪地哭喪不可!”

樊閔原本賠笑的麵容一聽王嬸這話,立時沉下來,她說:“王嬸,咱們都是有兒子的人,你怎可這麼沒邊際的說話,當著鄉親們的麵兒,左一句沒爹,右一句混蛋的,這要大家聽了怎麼想!雖說我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可也是前漢朝高祖皇帝的嫡係子孫,怎能受你這許多屈辱?!”說著,樊閔雙手抓住王嬸的手臂,喊:“今兒個你要是不說清楚個話裏話外,休想走脫。”王嬸一見樊閔變了臉色,立時嚇得有些不知所措,忙喊著:“你撒手!你撒手!”。身邊走過老裏正倔老頭,他皺著眉頭,滿臉的白發將五官遮了個嚴實,他輕咳了一聲,繼而說:“王家婆子,你在這攪個什麼勁兒啊!”樊閔一看是老裏正,立刻丟了王嬸的胳膊,扶住老裏正,樊閔眼睛裏泛著委屈的說:“裏正老叔,你怎麼來了?”

老裏正點點頭說:“劉欽媳婦,我來的可是時候啊?”說著,他轉過頭生氣的指著王嬸說:“去年,村子裏走火,劉欽媳婦兒不管自家的安危,偏讓自己的三個兒子跑到附近幾個鄉親家去救火,你家是不是也受益了?這事還讓他家老大劉縯的小腿燙掉了一層皮啊!最後隻有她家燒成了白地。我說鄉親們平日裏也對劉欽媳婦多擔待了嘛!王婆子!你今天因為你這個打不過人家的沒出息兒子,跑到這裏來喋喋不休,難道要人家也打傷自己的兒子才罷休嗎?”王嬸低下頭,撅著嘴不出聲。老裏正又說:“虧你家男人在外麵當兵頭子,也算有點世麵的人家,怎麼就不明事理?!是不是仗著她樊閔家沒男人掌勢,你家有兩個不下地的小叔子就了不起了?要人家難看啊!”

王嬸連連擺手搖頭,理虧地說:“我可不敢,他老劉家咋說都是鄉親,還有他老劉家的老大、老三都是使力氣人,我可不敢再傷了和氣,要是??????”老裏正止住王嬸,對王嬸兒子王三說:“三兒,你倒說說劉縯為什麼打你?”王三捂著下巴上的瘀傷說:“早上俺還有幾個小兄弟在河裏打漁,劉縯挨著村子裏幾個後生從河邊經過,見俺們打漁好笑,便嘲笑說俺們沒個出息,還說什麼是王莽老賊的順民什麼的,俺聽不懂,但知道他在罵俺們,就上去和他理論,誰知後來便動了手,我們打不過劉縯他們,便隻好跑了。”老裏正說:“你們幾個人,他們幾個人啊?”

王三不說話,吞吞吐吐的腮幫子出聲。老裏正湊近耳朵,再次大聲喊:“到底幾個人?”王三隻好嘟嘟囔囔說:“我們七個,劉縯他們三個。”這話一出,四周圍觀的人立刻哄笑一片,有人起哄說:“哈哈,七個打不過三個,還好意思說。”王嬸罵道:“別說了,打架就不對,咋了,能打就了不起啊!”樊閔說:“王嬸,這事情我知道了,一定等劉縯回來好好教訓他,給你家三兒一個交代。”老裏正搖搖頭說:“三兒啊,下次啊,你碰到劉縯他們就別去和他們理論,你明明知道打不過他們,何必硬上呢!以後啊機靈一點,遇到明明要吃虧的,就不要胡來。”王三點點頭。老裏正對身邊的鄉親說:“好了好了,別看熱鬧了,都散了吧!散了吧!”周圍的農夫們都扛著農具各自散了,不時傳來幾聲哄笑。王嬸見老裏正不再說話,便知道自己討了個沒趣,帶著王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