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家帶領下,蕭瑾轉過一麵影牆,穿過一片竹林便來到一幢小竹樓前,這便是三叔公的書房了。
“老爺,七少爺來了!”管家在門外恭聲說道。
“恩,進來吧。”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從書房裏傳來。
“後學末進蕭瑾見過三叔公!”進了竹樓,蕭瑾感覺眼前一暗,雙眼一眯,便看到書桌前坐著的老者,連忙見禮。
“不用多禮”,說著,老者起身拉著蕭瑾來到一旁坐下。然後招呼蕭瑾品茶。
待蕭瑾喝了茶,老者才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然後看著蕭瑾緩緩問道:“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必是有要事才在此時尋老夫。說罷,有什麼老夫可以幫得上忙的?”
蕭瑾聞言,連忙起身賠罪:“學生冒昧,擾了三叔公午膳。”說著躬身一禮。
“莫要太過見外,你我同宗同族,又是我的蒙學生,有什麼話盡管說來!”老者見狀微微一笑,溫言說著。
蕭瑾聽著老者和風細雨的話音,不由得心裏一暖。三叔公在族學因著因材施教,態度和藹可親,贏得一眾學生讚譽愛戴。可今次自己前來,卻是顯得對老者的不恭敬。思來想去,蕭瑾咬了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三叔公,童子試在即,蕭瑾想請三叔公寫封保書給晚輩,晚輩也好前去縣衙辦理進考憑證!”說罷,蕭瑾隻感覺屋子裏一靜,時間仿佛靜止一般,然後就是茶蓋摩擦茶杯的呲呲聲。
“竟是防備到如此地步了嗎?也好,老夫也少些麻煩。”半晌,老者才緩緩開口。
蕭瑾聞言,隻感覺一陣心酸。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是發不出聲來,隻好躬身施了一禮。
“莫要這般,你幼年失親,小心些是應該的。你家的事情,族裏也不好多說什麼。寄人籬下受些苛待在所難免,好在平安長大,也算是個有福的。”老者微微笑出聲來。
“莫要因此移了性情,否則恐對道途有礙!你的才學,我是知曉的,三房出人才啊!”說著老者緩緩走向書架,抽出一疊折子。
“這保書我早就寫好了,不過卻不能由你一人前去縣衙!宗族裏齷齪再多,那也是你的依靠臂助!外人不敢欺你的保障!”
“今天,你且將你的保書拿去。明天,我派管家攜了族裏參加童試的保書同你一起前去縣衙辦理!就說是我派你前去的,如此,你也算有個說法!”說著,老者將一封折子給了蕭瑾。
聽著老者的話,蕭瑾鼻頭泛酸,雙手恭敬接過保書,低聲應了。
過了盞茶時間,蕭瑾便走了出來,摸著胸口的保書,蕭瑾雙眼一陣模糊,低頭快步向自家宅子走去。
蕭瑾卻不知道,自他走後不到一炷香時間,便有一紅衣丫鬟進了三叔公的宅子,不一會兒,又氣急敗壞出來,嘴裏不三不四咒罵著。
此時已經到了晌午,蕭瑾剛進自家宅子,便看到綠兒抱著大花貓坐在中堂門檻上。
“綠兒,你怎的坐在這裏?天寒氣冷,若是著了病那可了不得!”蕭瑾見狀快步向前走去。
“少爺,你回來了!少爺餓了吧?你且等等,飯菜已經送來了,我溫在鍋裏,擺上就能吃!”說著,將大花貓塞給蕭瑾,然後快步向後麵廚房走去。蕭瑾父母去世時,年紀還小,於是跟著二伯一家吃飯,後來搬出來住,也一直沒有單獨開火。
蕭瑾見狀一笑,然後搖了搖頭,雙手提起大花貓抱在懷裏。慢步向客廳走去。
綠兒做事一向爽利,等到蕭瑾走到客廳,綠兒已經將飯擺好了!
蕭瑾見狀,將大花貓輕輕放在地上。然後環視客廳,在門後麵找到了綠兒給大花貓準備的食盆子。
“最近書房裏鬧老鼠,這大花貓可是抓老鼠的行家裏手,怠慢不得!還是要先伺候好它才是。”說著蕭瑾拿著食盆子,將二房送來的午飯每樣撥了一點。然後放在大花貓身前,看著它吃。
綠兒看著自家少爺孩子氣的舉動,不由得好笑。不過她也是個孩子,不一會便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看著花貓將食盆子裏的飯菜吃了個幹淨,蕭瑾這才拍拍手,招呼綠兒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