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介小兒(上)(3 / 3)

蕭寒轉身又端起茶杯,送到嘴邊。此時茶水已經不再溫熱,冰涼的茶水下肚,蕭寒的腦子一陣激靈,轉得也快了些:“你是我嫡親侄兒,族中也就你我兩家關係最近,我自是照拂於你,何談什麼謝不謝的。”

蕭寒思路漸漸清晰,話也越來越流暢:“你父與我乃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生前他又將你托付於我,這本就是我這個作伯父應當應分的,以後莫要說這見外的話!”

說著,蕭寒皺著眉頭看看手裏的茶水,這才察覺出水涼了。於是一臉嫌棄的放在一旁,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首望了望欠身半坐的蕭瑾,心中不由一陣猶豫,不過馬上就一臉堅毅:“小七,今次我來還有一事要同你說。”

“二伯有話直說便是,侄兒洗耳恭聽。”蕭瑾臉上恭敬之色不變,眼中卻是如深潭般不起一絲波瀾。

“二伯也不瞞你,你年幼失孤,缺少名師教誨,經文道義未免晦澀。不如晚幾年再參加童子試,你看如何?”蕭寒緩緩說道,雙眼直視蕭瑾。

蕭瑾聞言,隻感覺一陣心寒!自己生有宿慧,三歲識字,四歲讀經,六歲離開父母身邊,回到觀台老家,雖有父親請的名師教誨,自己又兢兢業業,刻苦攻讀,可又怎及得上進士出身的父親在一旁教誨來的便已?可就算如此,也從未有過懈怠!

七歲那年,傳來父母雙亡的消息,族中便漸漸怠慢下來。最後竟擠兌的先生離去,自己隻能去族學,才可延續學業!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可以參加童子試,可眼前這人居然想要自己放棄!說什麼晚幾年,不過是托詞罷了!所謀者,不過是自己父親置辦的百畝良田!

蕭瑾收斂心神,抬頭高聲答道:“侄兒三歲開蒙,四歲讀經,六歲離開先父母身邊之前便已熟讀道家典籍!”

“十歲李先生離開之前,便有言說侄兒已有道士之才!五年族學打磨,侄兒自感此次童子試取之必中!萬無蹉跎之理!”

童子試何等重要,考中便有修法資格!如今蕭瑾養氣大成,進無可進,若是此次童子試不能參加,耽誤的不僅僅是學業!還有道業修行!

蕭瑾父親進士及第,為何沒有進宗門,而是外放為官?不就是道業修行不足,修為不夠嗎?蕭瑾有前車之鑒,又怎麼會聽從蕭寒所言?

自己生有宿慧,年紀雖小可卻已經揣摩道家經義十數載!開始的幾年有父親奠定紮實基礎,回到觀台老家,授經的先生又是以廣博聞名一地!後來的五年,自己更是將前世看過的種種道義碾碎吃透,和此方世界道義融於一體。

正所謂“十年寒窗無人識,一朝金榜天下知”!

自己亦是十幾年苦讀,更有著前世積累化作今世根基資糧,自認為便是靠後一些的進士亦可取得。如今這小小童子試自是不在話下!好不容易托身此方世界,有了長生超脫之機,正是要披荊斬棘,勢如破竹才是!蕭瑾又怎會在此地,平白消磨時光?

聽了蕭瑾所言,蕭寒不由得一愣,這反應,出乎蕭寒意料。皺眉細細看了蕭瑾表情,確實一臉剛毅堅持,蕭寒這才沉下臉來。

侄子聰慧,自己是知道的,隻不過他六歲就被生父送回老家,七歲父母雙亡,十歲那年,唯一的先生離他而去…他是哪裏來的自信?莫不是真真兒又一個蕭嶽般的天縱之才?

蕭寒當即哈哈一笑:“哦,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蕭瑾抬起頭來,雙目不閃不避,直愣愣看著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