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天賜啥脾氣你還不知道啊,雖然平時是混了點,但還是比葛海升他家犢子懂事的,那小子從小看到大,跟他爹一樣好吃懶做。”對於我娘的抱怨,我爹沒有搭話,一個人蹲在門口,一口接著一口的抽著手裏的旱煙。
“天賜他爹,你快去看看,村口的那個大柳樹倒了,露出一個大洞!”馮老媽子大聲喊著,老爹手中的旱煙在聽到喊聲的瞬間就吧嗒掉在了地上,老爹顧不上去撿,用最快的速度朝著村頭的跑去。
村口聚集了很多人,屹立在村口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柳樹突然倒了,樹根朝上,整個軀幹往西北方倒去,一個深不可底的洞穴正往外呼呼冒著黑氣。
當我老爹趕到的時候,村長攔住了他,在光明屯村長無疑是最高的權威,有著很高的威望,一般屯子裏的大事小事,都是他經辦,屯子裏的人也是非常認可他。
“嘯天,陣眼倒了,這可怎麼辦?”孫老蔫慌了神,焦急的問道,我老爹沒有說話,隻是讓圍攏的人散開,隻留下幾個壯勞力,從孫老蔫手裏接過一把桃木劍,旋即咬破了手指,讓血滴在桃木劍上,整個人以非常怪異的步伐,圍繞著那個漆黑的洞穴走了一圈。
“仙人指路向西北!”孫老蔫緊張的看著我爹的動作,深邃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桃木劍上,一點點凝聚的血跡,也許生怕我爹有什麼閃失,在讓他遊走三圈之後,我老爹原本紅潤的臉色,開始慢慢的蒼白起來。
孫老蔫眼疾手快,有著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身手,將我爹拉了出來,給我爹灌了一碗黃符水,讓幾個壯勞力將他抬回了家。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孫老蔫歎息一聲,似乎知曉了什麼,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一向平安無事的屯子,開始頻發詭異的事情。
百無聊賴的我,在跟我老爹吵了一架之後,一個人往葛大壯家走去,心裏憋屈的難受,對於葛大壯心裏有種想打死他的衝動。
從小一個屯子長大,光著屁股下河摸魚,上樹掏鳥的夥伴,居然這麼倒打一耙,一想到這裏氣就不打一處來。
“天賜,天賜!”我聽到背後有人喊,那聲音我在熟悉不過了,我悄悄的握緊了拳頭。本想等他靠近的時候,狠狠地教訓他一下,可是他後麵的話,讓我頓時慌了神。
“天賜,你爹出事了,我看到劉三胖,還有狗剩他爹把他用擔架抬到你家去的。”我來不及多想,瘋一般的往家裏跑去。
遠遠的就看到我家的矮牆頭圍攏了很多人,院子裏不時傳來大黃的犬吠聲,當所有人看到我回來的時候,眼神裏都充滿著我讀不懂的情感。
好在我爹無礙,村長孫老蔫是個赤腳醫生,醫術上也有幾分造詣,在他的幾味草藥的作用下,我爹蒼白的臉色漸漸多了幾分氣色。
“嘯天就麻煩你了,這是黃龍草,每天早晚給他熬一次,記得熬的時候黃龍草要掐頭去尾,熬的時候一定要夠兩個時辰。”孫老蔫囑咐道,隨後他佝僂著身子,從我爹房間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