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靜腦中一片混沌,明明自己所作所為順天理合正道並未有錯,可卻將三人卷入凶險之中致天浩受傷,此時見他蒼白的臉色,心疼不已,眼中滿是愧疚之色。天浩卻是不以為然,淡淡一笑,親撫她秀發安慰道:“傻丫頭,不需難過,哥哥命硬的很,這點小傷死不了,過幾日也就好了。此事錯不在你,隻怪我前兩日做惡太多,是遭了現世報。”蕭綽見他二人濃情蜜意,有如打翻了醋壇子,又聽天浩所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心道這明明就是雪靜婦人之仁惹出的麻煩,你不責怪她也就算了,竟還倒打一耙,言外之意乃是賴我逼你行惡做鬼道盟主。越想越是氣惱,暗中使起了小性子,讓那木樁被水衝的左右搖晃,好懸沒將二人甩了出去。行了片刻,兩側已都是高崖絕壁,無處可以靠岸,又過了兩三個時辰,水流彙入了一巨大的山洞。三人原指望著這大河能將自己帶出幽穀,可不想竟誤入迷途,此時顧忌身後追兵,已沒有了回頭路,也隻得順流而漂,走一步是一步了。
一日之後出得洞來,仍是絕壁參天,再行了一日這河終是到了盡頭,眼前一座大山遮雲斷霧,橫亙於天地之間。此時天浩的傷已好了不少,三人踏上陸地,依稀有一條小路可供上山,隻是年久失修道上野草叢生。沒走出多遠,見一塊巨大的石碑立於道邊,上書三個大字“入者死”,其後竟是許多焦黑的骸骨橫排成一線,將本就不寬敞的山路給堵住了。蕭綽見狀,提醒道:“這前邊似有法障結界,過線者立斃,可要小心了。”天浩雪靜二人卻都是異口同聲道:“天雷煉火咒!”此間屍骨的模樣正與北海極淵鬼洞前如出一澈。蕭綽聞言,滿是驚訝道:“你二人識得這法術?我曾聽爹爹說過天雷煉火乃世所不傳之密咒,極為厲害,他老人家自言要是遇上了也無能破這法咒。”天浩思索片刻道:“我也不敢確定此事,且先一試。”說罷找了根枯枝向前邊屍骨堆積處擲去。果不其然,飛在空中的枯枝忽被什麼東西打落在地,燃起青色妖火,不一刻便化為一堆炭灰。見了此狀,方才確信道:“果真是天雷煉火咒。
”蕭綽聽了滿臉沮喪道:“若真是這魔咒便過不去了,此地又再無路可行,如今追兵怕仍在身後,堵在這山角下可是凶險之極。”天浩卻微微一笑道:“不需著急,我或有法子能過這法障。”言畢取出天青石,小心翼翼的往前觸去,忽似碰到了什麼,周圍現出一圈青色光環,如水紋般波及四周,旋即又黯淡了下去,就如那極淵底鬼洞前一般。再邁出數步,直至過了堆積的屍骨都是安然無恙。二女依樣畫葫蘆仗著天青石也一一平安過了法障。此時蕭綽方才心安,頗是高興道:“真是上天相助,依我看李衛公也未必能過的來,不想這魔咒竟成了你我的護符。”一路上山,既少了一層後顧之憂,自多了一份心思留意周邊事物。此地遍布奇花異草,芬芳撲鼻,碧雲悠悠如海,高峰隱隱似嶼,勝景醉人,留連忘返。又走了兩個時辰,方見最高峰上似有一座宮殿,三人都是年輕好奇,自要順路上去一探究竟。來到跟前才知是片廢墟,瞧那破敗的樣子似已棄置了千年之久,但依稀仍可看出其規模之宏大,想來當年該是何等的壯麗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