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硬碰硬了,所有,我希望,明天,大家要齊心協力,發揮出自己最高的水平。”
很奇怪的,霖並沒有說做好覺悟之類的悲壯發言,而隻是例行囑咐了一下而已。那語氣,與其說是殊死搏殺到來前的決死總動員,倒不如說是運動會,不友誼賽之前的打氣。
不過這倒是給大家一種安心的感覺,總覺得這位賢者成竹在胸,一定有意想不到的底牌,將在第二天的戰鬥中發揮決定性的作用。
不過在眾人都休息了之後,霖並沒有和大家一樣,早早的放鬆身心,為明天的戰鬥積蓄力量。他孤身一人,烏爾城裏,除了城主府之外還有人居住的地方。那個地方,就是神廟了。
至於這座神廟裏供奉的什麼神,霖不知道,也沒興趣去問那個長相奇葩的縮頭烏龜的大名。他此行的目的更不是去參拜那個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裏去的家夥,他的目標是那個神手下的祭司們。
“信仰崩潰的感覺怎麼樣?”
霖走到一個穿亞麻長袍的老者麵前,雖然說著幸災樂禍的話,但語氣裏卻連一絲的嘲笑都沒有。
“沒有信仰,何來崩潰呢。”
那個老者也沒有因為霖的話而憤怒,緩緩的說道,語氣很平靜,一點都沒有被拋棄之後的絕望和憤恨。
“你為什麼不逃?整個神廟就剩你一個人了吧。其它的祭司們呢?”
霖望著空蕩蕩的神廟,歎了口氣,知道自己的話白問了。
“年輕人不該死在這裏,所以我把他們趕走了。至於我,總得有人留下來盡忠職守。更何況,在神明離去之後,他的力量也就此離去了。我老胳膊老腿的,跑也跑不動了。”
“盡忠職守?你剛才還說你沒信仰呢。”
霖在老人的話語裏找到了一些自相矛盾的地方。於是他皺著眉頭,梳理著前麵的信息。
“侍奉神明對我來說是工作,不是信仰。當然,我曾經也有個信仰,但接觸的時間長了就發現,神明和我內心中的形象相去甚遠。不過這畢竟是我的工作,而且伺候人的事,總得有人來做。”
這位老祭司從不到二十歲便成為了祭司,直到現在,已經侍奉了神明將近六十年了。在和神明打交道的過程中,他逐漸認清了那些家夥的嘴臉。不過,即便神明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即便神明在某些方麵甚至不如凡人,但他還是把祭司當了下去。原因很簡單,是神明賦予了他力量,是神明主宰了這一區域的一切,總的有人把他們伺候好了。
“都說和老人家談話會獲得智慧,果然如此啊。”
霖感歎了下,他對這個明白人還是相當欣賞的。但他毒舌的毛病還是沒改,臨走之前還不忘說風涼話。
“雖然你也沒多少年好活的了,但至少現在,不會讓你死的。”
“吼吼,這麼對老人家說話可不行啊,賢者大人。”
“啊啊,我會注意的。不過,老人家,反正神明已經拋棄你了,你不如去轉投其它神明好了,我這正好有一係列的人選,也許過幾日就會……”
霖拋出了此行的目的,他開始挖其它神明的牆角了。
“都是一丘之貉,伺候誰不都一樣?”
老人不置可否,在外人看來,這也許是拒絕,但在霖看來……
“是啊,都是一丘之貉,伺候誰都一樣。所以,我就當你答應了哦。”
霖走到門口,回頭看著那個老祭司,嘴角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你還真是殘忍啊,連一把老骨頭的油水都不放過。”
老人苦笑的搖了搖頭,他幹了一輩子的祭司,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如果不繼續做祭司,他還能幹什麼呢。
“我隻是在幫助失業者再就業而已,而且絕對童叟無欺,待遇優厚,就請你盡情期待你的新老板吧。”
霖丟下了這句話,便消失在了神廟外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