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女人是陳年的酒釀,韻味十足,風采萬千。
和她相處這半年來,他多少是了解她的性子的,工作上精明能幹、雷厲風行,她想幹的工作即使再困難她也會想辦法完成,他們這些剛去的新人也被她狠狠地批評過,孫元華和張媛媛也曾哭過,而他,還算好運,因為自己的身份,她的批評隻是蜻蜓點水,點到為止,從不太為難他。說到生活上,卻是一個隨意的女人,衣服和頭發都依著隨性的樣子,不求完美,卻也不庸俗。
忽然想起她的腳傷,幫她輕柔的脫去鞋子,她的腳真的被高跟鞋折磨壞了,腳踝處泛出紅色,被燙傷的腳麵上駭人的顏色已經褪去,呈現出暗色,有的地方還被鞋給磨得去了皮,滲出些許血絲。
認識她快十年了,可是她認識自己卻隻有半年,——往事不想再提,他隻想弄清楚,自己今天是怎麼了?他不是懵懂少年,不是青澀無知,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反應,就像是饑渴已久的趕路人,看見她,隻想盡情的享受,可是——
這怎麼可能!他們的差別太大了!
顧銘西猛的退後一步,差點撞到身後的茶幾上。
“顧少!”席仲夏拿著一件上衣走進來,“這件沒人穿過,你穿吧!”
如果他沒有看錯,顧少是要吻她吧?心中不免又憂慮又驚駭。
顧銘西站起身,接過衣服穿上,“謝謝!”
席仲夏嗤笑一聲,下巴瞥指若彤,“她怎麼辦?她不比你幹淨到哪裏去,我這裏可沒有適合她的衣服!”
顧銘西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給我送一身套裝來”,眼神望向若彤,“不,天藍色的那件絲綢上衣配奶白色及膝短裙,十分鍾送到牧人酒吧!”
席仲夏嗬嗬笑起來,“你這個顧少,不但折磨自己還折磨別人,你那個‘弱水三千’名衣館離這裏怎麼也要半個小時,你竟然要人家十分鍾過來,真是狠心的老板!”
本城裏著名的“弱水三千”名衣館,自從半年前進駐本市,引得一群追求時尚和個性的年輕人趨之若鶩,奉若神明。
看見席仲夏的目光老是圍著若彤轉,顧銘西扯過床上的蠶絲被蓋在若彤身上,“你該走了吧?”一副要趕人的樣子。
席仲夏覺得這樣不好,“顧少,你這樣做太欠考慮了,藍佳雯畢竟也跟你這麼長時間了,你這麼傷她就不怕她家裏人和你父親說嗎?”
“又不是第一次!”顧銘西不管不顧的樣子讓席仲夏真是頭疼。
一幫朋友都知道,顧銘西也是知道藍佳雯對他的感情的,可他一直把人家當妹妹,兩家人卻一直想要撮合他們,甚至說要在顧銘西二十七歲的把婚事定下來。
顧銘西不是個聽話的人,何況還涉及到他的終身大事,他說過,他要的是和自己心靈契合的女子,能夠讓他一心一意、目不轉睛的女子!
不知為何,席仲夏的目光落在熟睡的讓他身上,心中一驚,顧銘西說的人不會是她吧?!
若彤開始時隻感覺酒好喝,也沒有覺得太醉,可是酒勁上來就有點撐不住了,思緒越來越混亂,頭腦跟漿糊似的,就隻能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楊崢——”楊崢,我那麼愛你,我相信你也是愛我的,可是我的感覺是正確的嗎?
顧銘西一愣,若彤嘴裏的那個名字是誰?是下午看到的和別的女人相擁的男人嗎?他是她的丈夫?應該不是,沒聽說她結婚了,那就是男朋友了?她就是因為他才會想要喝酒然後把自己灌醉的吧?
其實,他幫她要的飲品裏隻有少量的酒精,以為她不會醉倒,可她還是醉了,為了那個男人醉了。
心中一緊,像是紮了一根刺,綿遠,細長,他知道,自己逃不開了——
忽然間,他明白了——
麵前的這個女人,認識她快十年了,原來“日久生情”是真的!
顧銘西的心思從不放在臉上,這一點也為其他人所忌諱,而此時,他臉色的隱忍真的讓席仲夏大吃一驚,“銘西你——”
如果他沒有看錯,以他情場老手的經驗來看,顧銘西分明就是對這個女人動了心思!該死的!怎麼可能!
席仲夏一把拉過顧銘西,“我們出來談談!”
顧銘西甩開他,“談什麼?”
席仲夏擋在他麵前,不想他的視線一直放在那個女人身上,低吼道:“顧銘西,你和她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