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讓福嬤嬤照看黛玉,自己帶著雀歌迎過去了,剛一見到西貝林,他就滿臉怒氣朝賈敏揮手,賈敏靈巧的往後退一步道:“老爺,這是做什麼?”
“毒婦,我要休了你,竟然暗害秀妍。”西貝林怒斥道。
賈敏輕笑道:“老爺說我暗害蘇姨娘,可有什麼證據?這口說無憑,就說我暗害蘇姨娘,我是不承認的。”
西貝林氣道:“你這毒婦,還不承認,秀妍房裏有讓人流產的藥材,而且你的人也有向我告發說你行巫蠱之事,詛咒秀妍。”
賈敏聽了這話譏笑道:“不知道是誰告發我的,怎麼不出來和我對峙?”
西貝林被噎了一下,他可不敢讓鶯語出來給賈敏對峙,不是怕被揭穿而是怕賈敏一怒之下打殺報複鶯語,他冷哼一聲道:“咱們夫妻一場,我不會平白無故誣陷你的,自然是有足夠的證據才帶人過來的。”
他見賈敏不說話,氣勢更是上漲了幾分道:“你要是心裏沒鬼,就讓我的人進去搜一搜,要是搜不出什麼來,你自然是清白的。”說著就要示意身後的婆子們衝到賈敏的屋裏。
雀歌往賈敏麵前一站攔住氣勢洶洶的婆子們嗬斥道:“你們不過是些粗使婆子,什麼阿貓阿狗也敢進太太的屋子,都把太太的屋子弄髒了。”
為首的婆子想要辱罵幾句,卻響起了賈敏清冷的聲音:“十惡,一曰謀反,二曰謀大逆,三曰謀叛,四曰惡逆,五曰不道,六曰大不敬,七曰不孝,八曰不睦,九曰不義,十曰內亂。犯十惡及故殺人獄成者,雖會赦,猶除名。”
西貝林臉色蒼幾分,賈敏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居父母喪時嫁娶作樂,脫去喪服,改著吉服,為不孝,徒三年。”
西貝林明白賈敏的意思露出一個笑容來:“親親相隱,難道太太要去告發我不成?”
賈敏有些驚訝,原來他肚子裏不全是草啊,賈敏撫掌而笑道:“我要是想要告發老爺,就不會站在這裏和老爺說話了。”
“不過,老爺官聲要緊,我呢別的不能為老爺做,打理後宅還是綽綽有餘的,不會讓老爺有後顧之憂,不過要是我因著今天的事情受了委屈,那麼精力不濟之下,保不準會有不長眼的下人亂攪舌頭。”
賈敏邊說邊看著西貝林身後的人道:“尤其是那些不常在內院做事的人,哪裏懂什麼規矩,老爺可得好好教教他們什麼是謹言慎行。”賈敏重重的說最後幾個詞。
西貝林麵皮漲的通紅蹦出一個字:“你。”他原本心裏存了一絲僥幸,隻要林家的下人規規矩矩的不亂說話,秀妍的肚子就會遮掩過去了,而且不少權貴人家亦在孝期做樂,都沒什麼事情,那麼他也不會有什麼事情,而且他要是因著這件事情出事了,賈敏亦會受到牽連,故此他認為賈敏會幫他遮掩。
可是今日他卻聽出了賈敏的意思,他要是讓她受一點委屈,賈敏不介意魚死網破。但是另一層意思卻是隻要他不讓賈敏不快,賈敏也不會捅出去的。
西貝林扯了扯臉皮僵硬的說道:“是我太過於著急了,太太宅心仁厚,賢良淑德,怎麼會做出陷害別人的事情呢。”
賈敏假笑道:“老爺自是一時情急,失了分寸。”賈敏看了院子裏的人道:“這些人……”
“自然是交由太太處置。”西貝林咬牙道,“太太心善,薄懲就是了。”
賈敏為難道:“我本不欲處罰你們,但是老爺也說了,得薄懲才是,就罰一個月的月錢米糧吧。”
西貝林本來還生氣賈敏逼他處置自己的人,讓自己的人對自己有怨言,但是聽了賈敏的處罰缺鬆一口氣,一個月月錢不過一丁點,不值當什麼,也就不打算說什麼了。
賈敏看了西貝林鬆一口氣的模樣心裏忍不住冷笑,對於西貝林來說一個月的月錢不過是蒼蠅腿,而對於這些沒有任何打賞和別的收入來源的粗使婆子而言,月錢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西貝林摒退左右道:“我還有一事想和太太商議一下。”
賈敏抬了一下眼皮道:“哦,何事?”
西貝林道:“無論如何,秀妍都受了委屈,我想提一提她的位份。”
賈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受了委屈,嗬嗬,蘇秀妍才是半毛錢委屈都沒受到好吧。賈敏冷冷道:“她已經是姨娘了,該如何提?”
西貝林滿不在乎道:“自然是二太太了。”
賈敏嘲笑道:“《戶律·婚姻》有雲:凡以妻為妾者,杖一百。妻在,以妾為妻者,杖九十,並改正。若有妻更娶者,亦杖九十,後娶之妻離異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