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吳三桂心情微微蕩漾,他沒有想到孝莊太後真的把軍政大權全部交給了自己,這在以前是絕對無法想像的事情。雖然,這裏麵也有多爾袞變亂,孝莊不得不如此的成分在內,但對自己的信任,在吳三桂的心裏,也認為占據到了很大的比例!
士為知己者死,沒有什麼比信任能夠更加激勵人心了。吳三桂本來就借此機會試探孝莊,進而爭奪權利的想法在內。但在孝莊慨然應允了自己的要求後,這一想法忽然間飛得無影無蹤。現在的吳三桂,想的隻是如何盡快平定叛亂,回報孝莊太後對於自己無比的信任。
但是,當孝莊示意撻木格樂將皇太極的那道密旨交給了吳三桂,吳三桂千恩萬謝地離開後,孝莊的臉色卻忽然變了,她叫過了撻木格樂,悄聲對他說道:
“你給我精心挑選一批人,秘密監視著吳三桂,一旦他有任何不軌的舉動,格殺勿論,現在是非常時期,我不得不依附於他,可要他心生二心,我大清的江山便真的完了!”
撻木格樂身子哆嗦了下,女人的心難道真的那麼不可捉摸?方才人人都以為太後已經完全信任了吳三桂,但誰能想到她心裏真正的想法?可是撻木格樂卻並不想理會這些,隻要自己能忠心耿耿的為太後辦事,那麼這樣的災禍便永遠也不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取得了大權的吳三桂,並沒有半分的猶豫。他立即將從秘道中出來的士兵召集到了一起,又把禁軍的幾位統領叫到一處,在出示了那份密聖之後,開門見山地說道:
“太後命我統帥盛京內外一切軍隊,從現在開始爾等便需聽我號令。現在我命令敏特勒立刻挑選出精壯禁衛五百人,聽候我的調遣。阿木善,將全部禁衛集中到皇宮正門,刀出鞘,弓上弦,隻等我一聲號令,便在正門出處大張旗鼓,但不出擊,隻需虛張聲勢……”
幾員禁軍將領吃了驚:“全部兵力集中在正門,萬一叛軍從其它各門攻進來如何處置?”
“不妨!”吳三桂胸有成竹地道:“多爾袞隻當我們想強行突圍,必然死守正門。你等無需和其正麵交鋒,隻管用弓箭射住陣腳。隻要能拖到天亮,裏應外合之下叛軍必然潰敗!”
敏特勒大聲說道:“那麼太後和陛下呢?難道他們身邊也不放侍衛?”
吳三桂想也未想便道:“正是,這次必須要集中起全部可以集中的力量。頂多十個侍衛,護送太後和陛下前往文溯閣暗道處躲避。叛軍不知暗道,太後和陛下必然安然無恙……”
“不成!”敏特勒最是忠心,叫道:“萬一叛軍衝了進來怎麼辦?那暗道或許便有人泄露了出去。我等可以死,太後和陛下斷然不能有失,我死也不同意這個辦法。”
吳三桂微微笑了一下:“怪我剛才沒有說清楚。我是奉了密旨而來,一切人員皆要聽我號令。從現在開始,誰還敢違背我的將領,殺無赦!”
敏特勒斜著眼睛看向他道:“吳三桂,我也告訴你,你的辦法絕對不成。太後和陛下乃我大清的象征,重要性非你一個漢人能懂。難道,你還真敢殺了我嗎?”
他本是固山貝勒,脾氣暴躁,資格既老,又素來看不起漢人,初受撻木格樂指揮時,撻木格樂雖然年少,終究還是個滿人,敏特勒也勉強聽了。現在吳三桂是個漢人,又聽他說要置太後和陛下的生死於不顧,他又如何能夠甘心?
吳三桂倒也沒有生氣,麵前笑容更盛,忽然抽出腰間寶刀,一刀就砍向敏特勒麵門,那敏特勒毫無防備之下,竟被他砍個正著,吭也未吭一聲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眼見吳三桂眨眼之間便殺了一個固山貝勒,眾將都是大驚失色。卻見吳三桂用腳踢了踢血泊裏的敏特勒,見他已無半點動靜,這才收到歸鞘和個沒事人一般地道:
“將領永遠是將領,再不從者和敏特勒一般下場,你們都聽清楚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