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鹽的南北湖,乃是海鹽名勝。當得知陶海回來之後,陶家有頭有臉的人幾乎傾巢出動,在南北湖邊擺下幾十桌宴席,迎接陶海回到家鄉。而堂堂的浙江巡撫朱斌,倒似乎成為了配角!
參加宴席的人,似乎對陶海當到什麼官沒,一點也不關心,他們唯一關心的,就是陶海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滿座向陶海敬酒的人,不是說陶海瘦了,就是說陶海辛苦了,卻對他當上了大明的軍官隻字不提。
那陶海的父親陶一元,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樣子生得威嚴端莊,假若穿上官服,哪裏還像個商人,根本就是個在朝為官的官員!
朱斌本與陶一元同在一席,可陶一元除了略微謙遜著敬了朱斌幾杯酒,其餘時候卻根本不拿正眼看下朱斌。朱斌心中大怒,陶家再如何有權勢,畢竟也是自己治下之民,可此時居然如此不把自己這個浙江巡撫看在眼裏。
“諸位!”朱斌忽然長身站起,笑容滿麵地說道:“今日我已將陶海平安送回,本撫也算是功德圓滿了,浙江官務繁忙,本撫不敢久留,這就告辭了!”
說完他拱拱手,竟然真的離席而去。他的這一舉動,頓時惹得滿座俱驚。尤其是那陶一元,今日陶家人之所以如此,就是為了試一試新任巡撫大人對這一場麵的反應。誰想到這位年輕的巡撫大人,做的竟是如此決絕。
陶家雖然在浙江有錢有勢,朝廷裏又有靠山,但終究多年來與當地官府交惡,發展起來始終束手束腳,不等得心應手。而新任浙江巡撫的所作所為,以及對陶海的器重,他們早有耳聞,隻是今日卻還想試試朱斌究竟準備怎麼如何對待陶家。
在這些商人看來,禮賢下士本是官員應有的氣度,誰想到朱斌居然那麼不給麵子。陶一元急忙拉住朱斌說道:“巡撫大人,你今日才到海鹽,為何來去如此匆忙?雖說公務繁忙,但無論如何還請在海鹽多留兩日,也好讓陶某一盡地主之宜……”
朱斌冷笑兩聲,說道:“不敢勞動陶公,說實在的,這次來海鹽不過是路過而已,本撫還要前往寧波,去那的孫公商討一些事情,故此不得不腳步匆匆!”
一聽到寧波孫家,陶一元臉色頓時大變,正想說話,卻被陶海拉到一旁,低聲說道:“父親,你怎可如此?撫帥平海盜,清官吏,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大快人心,就連孩兒在他手下也覺得大有光彩,可您今日如此對待,豈不令撫帥寒心?要知道,撫帥之所以來到海鹽,大半也都是為了孩兒的麵子,難道您放著一個朋友不要,非要把他推到寧波孫家去嗎?”
“這些道理我也知道,可……”陶一元歎息一聲:“我本想給他個下馬威,讓他知道我陶家在浙江的威風,哪裏想到,這位巡撫大人看著年少,做事卻如此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