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索索金鐵交鳴的響聲,隨著一個身高八尺,身著金銀甲衣的大漢進來之際,身上的甲葉相互摩擦發出一連串的清脆響音,打破了房間原有的靜謐之音。
霍啟明轉身望著這個魁梧的身影,嘴角邊不易察覺的蕩漾出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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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捷的消息,很快便在全國傳揚起來,這給當時已經略顯動蕩不安的大行王朝,似乎是打了一針強心劑,至少在這時候是這樣的,可是這個消息對於正處於叛亂的西南地區,卻又是另一番意味,原本隻是無組織的農民起義,漸漸開始有了正規軍的影子,朝廷雖然已經有了舉措,可是當這些軍隊暴風驟雨一樣,突然出現的時候,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景曆皇帝駕崩的消息,在京師之中,雖然有了一些傳聞,可是在朝廷的嚴厲封鎖下,傳聞也隻是一個傳聞了。
李宇然,當朝宰輔,此時無論是在朝野,還是民間,似乎已經被神化了一樣的人物,這位清流領袖,在守城之戰後,其名聲也達到了又一個高度。不過這位當事人的行徑卻一如先前,低調中有著沉穩老練,實權在手,更給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書房內,李宇然兩眼看著窗外,微風陣陣襲來,似乎有著一股涼意,長長的胡須微微在胸前飄蕩,其身後,許佑青亦默然而站。看著眼前這個背影,沒來由的,許佑青的心理竟然有著一股恐懼在蔓延。
這樣的感覺,就好像在麵對那兩個老不死的一樣,有著異樣的恐懼,又好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在麵對著父母無聲的責怪,這種感覺,奇妙而離奇,竟然在自己的心裏滋生,這是許佑青想不明白的事情。
“太平天下,天下太平,多少人都在說,多少人在想,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這八個字的含義?”歎息一聲,緩緩轉過身來的李宇然,看著默然的許佑青,後者在這樣平靜的目光下,其身心竟然有種無處躲藏的****感覺。
“其實我要的很簡單,隻是希望這百姓可以安居樂業而已,但是,要想達到它似乎又不是那麼簡單,能夠安居樂業,這首先便是天下無戰事,天下無戰事,安居或者樂業才可實現。”
“在下,有負宰輔所托,那公主。。。。。。。”
許佑青的話還沒說完,李宇然輕輕的擺了擺手道:“天下無戰事,便是天下統一,統一之後,又需一個明君持政天下,心係於百姓,多恩與百姓,勤政於朝野,奸臣小人無安身之所,這才能是一個太平天下,可是景曆不是。。。。。。”
許佑青吞了口口水,時隔今日,當再聽到這個稱謂的時候,這心裏還是有種莫名的忌諱。
“如今朝野動蕩,天下多秋之時,留下錦華公主,實在不是一個好時候,雖然她是一介女流,但卻是天子在人間留下唯一的直係血脈,朝野中現以清流為主,這些人都是些衛道夫,必然以錦華為尊,即使大行朝沒有女皇之說,但是如是腹中子呢?”
聽到這裏,許佑青的心裏忽然一震,內心亂如麻,各種念頭任意滋生,但是最為主要的還是一種自責的情緒,這頭不由的低了下去,可是在心裏,每每想到,那抹淒豔的麵容之時,又有些慶幸,實在是矛盾至極。
房間內一時間靜了下來,李宇然目視著許佑青,許佑青低頭看著地,一陣微風吹來,一股淡淡的茶香彌漫,卻是在那茶幾上的茶盞所發,在這夏秋交際之時,清香舒爽。
“既然事已至此,再想其它也是枉然,還是再做計較便是。”李宇然緩慢坐到書案前歎息的說道。
許佑青想要說什麼,可是在抬頭之際,目光與李宇然的目光相接的時候,這心裏忽然一陣狂跳,不由得又低下了頭。
“盯好梅清,其它的事情你先不用管了,我另有安排,下去吧。。。。。。”李宇然似乎有些無可奈何,事情出乎他的預料,而出的差子,卻又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許佑青低低的應了聲,並沒有馬上離開,似乎還想說說什麼,不過在看到李宇然輕輕擺手之後,這才轉身離開,但是腦子裏竟然有那麼一刻是一片空白,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直到走出李宇然府邸的時候,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