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的麵孔上沒有憐憫,哀號的麵容滿是對生的希望和對死的恐懼。
一方是死攻,一方是死守,在漸漸明亮的天空上,硝煙彌漫,空氣中充斥著鮮血的味道。
這戰場還在膠著中,雙方都是殺紅了眼,而梅清的目光卻是忽然轉向空中另一個方向,眸子裏滿是冷徹的寒光。
一瞬間芷柔與藍屏也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也是看向那個方向。
“咦?”了一聲,一個淡淡的虛影在金光中閃現而出,待這虛影凝實之後,梅清才看的清楚,是一位麵容古稀的老僧,神色安詳的駐足在那裏,疑惑著看著幾人。
“戰爭與我無關,我隻要到那京師之中,讓路!”梅清的聲音滿是冰冷決絕的意味,而這老僧在聽到梅清的話語之後,麵容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即還真就把路讓開了。
梅清三人的神情都是一怔,話說這老僧打扮和先前阻止自己去路的那三個和尚可是一樣,而觀其氣勢,卻是高過梅清幾人一頭,怎麼就不問問那三個和尚的事情?
三人一時間有些躊躇,卻是沒有挪動分毫。
“施主,可去了!”老僧雙手合十,淡淡而道之後,麵容上卻露出一絲平和的笑容。可是,這笑容落在梅清幾人的眼裏,怎麼就那麼詭異呢?
三人的目光都是緊緊鎖定在老僧身上,老僧又是一笑,身影卻是開始飄忽起來,梅清幾人,都是露出驚訝神色。而在飄忽中,這老僧的身影轉瞬間就是慢慢不見了,隻有那雲霧還在繚繞著,仿佛方才,那地方本就沒有一人的樣子。
怔了一陣之後,梅清遁光忽起,紫光一卷,身形便是不見,下一刻,光芒隱現中,忽然疾馳而過,就在老僧剛剛站立的位置上,卻沒有任何的異樣發生。
二女對視一眼,遁光也起,緊緊跟上。而在紫色遁光中的梅清,神色詫異,怎麼竟遇到一些神經病,無緣無故的擋人去路的,又痛快至極讓開路的,這宗門全是怪物?心中一陣誹謗的梅清,著急的往那皇城方向,快速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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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具屍身在許佑青的麵前,靜靜躺著,一股血腥的氣息,在這宮殿中淡淡的飄蕩著。
錦華公主,一臉呆滯的跪坐在景曆的屍身旁邊,蒼白的俏臉上,淚珠一顆顆無聲的滑落。其身後,許佑青看向這位唯一的皇裔,目光中有些複雜,可是這手還是緩慢的抬了起來。。。。。。
“父皇在的時候,曾對我說過,父皇說,在這朝中,唯一能信任的便是李宇然,李宰輔,而在這天下人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護龍一族了。”手在那滿是血跡的容顏上,輕輕的撫摸著。錦華依舊看著景曆的屍身,甚至連頭都沒回,隻是那麼輕輕的說著。
許佑青剛剛抬起的手臂,在空中一滯,神色複雜,眼中的光芒更是有些渙散,似乎想起多年前,自己曾被指定加入“護龍”時,那些堅定的誓言,可是世時滄桑變化,這些誓言如風中花,雨中霧,又有些模糊不堪,可是為何這時如此的清晰了呢?
“可是現在,就剩下錦華一人,這朝中,這天下人,錦華還可以依靠誰呢?”目光中滿是淒楚,淚水再一次的無聲滑落之時,許佑青剛剛抬起的手臂,不知為什麼卻是放了下來。
歎息一聲,許佑青想對著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少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不知為什麼,硬是說不出來。
神識腦海裏,忽然閃現出李宇然的影子,許佑青的心緒一時間竟然有些糾結起來,為什麼,為什麼可以視人命為草芥的自己,竟然這時候心軟了呢?
想起李宇然與自己所說的那個太平天下,想起,那世間未知的美好,目光中忽然便得狠戾起來,那剛剛放下的手臂,又是抬了起來。
宮殿中安靜異常,錦華依舊看著那熟悉的容顏,撫摸著冰冷的肌膚,眼眸深處,是痛徹骨髓的痛。
淡淡的水藍色光華,逐漸在許佑青的手指上慢慢凝聚,許佑青目光冰冷的看著那個淒楚的背影,許久。
終於似乎下定某種決心的時候,那藍色光華就要凝華而出之際,忽然一絲靈氣感應,一種讓人緊張的感覺,席卷全身,快速的收回手臂,許佑青卻是轉身看向那門廊所在。
似乎是因為許佑青的動作,讓錦華從難過中,覺察了什麼,轉身而看的時候,一陣紫色光華忽然降臨在門廊所在,隻見一串串門廊上的珠簾在一陣陣碰撞顫抖之中,一個白色身影,忽然從光芒中踏步走出,而那容顏卻是如此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