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破天峰現翁少二人 翁垂死授獨青奇書(1 / 2)

蓬山絕美,古樹遍山。往來觀其景者無數,然卻不得其真容。並非世人皆愚,隻因蓬山雖美但險。前山景峰尚可,登景峰前望。隻見利劍直插雲霄,世人謂之曰,破天峰。上觀不見破天峰止。逍遙縹緲,仿觸摸仙跡神蹤;兩峰之間宛如巨斧斬斷一般直上直下,下觀不見其深,許是直通深淵地獄。光尚不及也,無人能至。謂之曰,蓬陰穀。

在這本應該無人無物的破天峰中卻有一老翁,觀其麵貌七十上下。麵無表情,仿佛一潭死水,心裏泛不起一點漣漪。冷聲道:“徒兒,近前來。”

“哦。”見一少年落掌收勢,慢跑幾步到老翁身前。深施一禮,“師傅今日怎麼有空前來看望徒兒,不知有何吩咐?”

“隨我到石屋來。”

少年心中暗想:我五歲入山,師傅說石屋乃是宗門重地,在七歲正式拜師的時候才帶我進去過一次,在石屋教我心法劍訣。而後便將我帶出石屋,令我隨便朝一個方向自行半個時辰,而後自建房屋,以便修行生活之用。如今已八年有餘。看來是我的心法劍訣已經初成,師傅要教我更深的功夫了!

心中不禁大喜。少年知道,師傅不喜多言。八年來師傅數月才去看自己一次,即使去了也是多半一言不發,也從未考察過自己修行幾何。隻是觀看一番,便不知去向,八年來自己打獵方圓百裏也走的差不多了,卻未曾見過師傅。這八年來的師徒交流,還沒有剛入山師傅教授讀書認字、識草狩獵那兩年多。這一路師徒無語。八年的習武打坐並非白費,一盞茶的時間師徒二人便到了石屋門口。

石屋是靠著山壁挖進去,像是山洞一樣。石門上方有一棋盤大小的“獨”字。師傅站在門前,卻一言不發。

少年站在後麵,隻見那夕陽餘輝打在師傅的背上,把土灰色長袍渲染的更是黯淡。師傅似或抬頭凝望,似或低頭躊躇。用劍削過的短發,更似淩亂不堪。隱約,不知藏有多少白發。不過短短的數步距離,少年感覺師傅離自己好像很遠。仿佛站在那的是一顆蒼鬆;又像是龜裂的磐石。孤獨、寂寞、滄桑。看著這唯一的親人。少年心中已沒有剛才的喜悅,多了一分迷茫、一分哀憐。不禁暗想:師傅這是怎麼了?

就這麼站著...站著...約過半個時辰,隻聽師傅唉歎一聲道:“隨我進來罷。”

石屋內僅有兩個蒲團。二人坐下。“徒兒,至你上山已十餘年。習文兩年,練武八載。期間,我把你一人拋在這荒山之中,不曾指教於你。你可怨過師傅?”

少年麵帶誠懇,目光清澈答道:“師傅,弟子本是無人照料之棄童,終日乞討於坊間。甚食野狗剩物。師傅帶我上山,教我讀書認字、識草狩獵,又傳授我武藝。恩同再造。弟子怎敢有怨。”

聽罷此言,老翁神色未有變化。徐徐道來,“本宗不比其他門派人丁興旺,從上古建宗至今,本宗每代隻收一人。臨至暮年,才為本宗尋覓下一代傳人,帶入山中考驗。十年為期,忍得獨生之苦者,方可正式歸入本宗。之前教授於你的,不過是些強身健體的粗淺功夫罷了。今日之後,我便將本宗的典籍交於你手。本宗傳承萬年,同一世僅一名門人。傳你典籍之後為師便自尋一處,等待死亡降臨。本宗絕學博大精深,學至精處,上天入地、武破虛空亦非難事。為師二十七歲入宗,如今已一百三十四載。隻憾空活百年,不能領悟本宗更高深的絕學。這間石屋不過是為師帶你入山前製成的。並非什麼聖地,隻為今日之用。待你授徒之時,也可用此間石屋,或在此山中另尋一處。本宗修煉,隱居靜修亦可、入世參鬥亦可,一切隨心所悟。並且允許再入他門。本宗秘籍隱晦,不必擔心被他人看穿。切勿斷了本宗傳承,便是本宗唯一的規矩。”

說罷。不容少年提問,右手就勢後擺帶出一道掌風,劈開石壁,原來那石壁後另有乾坤。“那間石屋便是本門功法秘籍所在之處。去吧。”

少年悲從心中起,但十年來唯師命是從。既入宗門,即從宗歸。跪下向師傅三叩首。起身走向藏書之屋。

老翁亦起身,走到石屋門口,看外麵夕陽落下,殘月緩起。“徒兒,本宗之人入宗後,皆改姓為獨。你入山之前本無姓無名。此時月色初起,熒光入室,是謂‘青’。而你又正當青年,大好年華。以後你就叫“獨青”吧。另一麵石壁之內,有些為師昔日行走所用之物。待你習得秘籍自行破壁去尋。獨青,日後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