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堂都顯得格外安靜,唯有一個女子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
她檀口輕啟,正柔聲講訴著一段不知發生在哪一朝,哪一代,哪一國的故事。
她講得極為細致,滿堂的食客也都聽得有些入了神。
熊逢等人進來之時,程誌遠便準備呼喚之際,那熊逢便已經伸手打斷了他的動作。
“你且小聲一些,叫店小二上些酒菜便是,莫要擾了諸位的雅興。”
熊逢並非是好事之人,此時大家夥兒都十分默契的保持著聽書的環境,他雖為羅國君,身份也算得上是尊貴。
但作為一個‘尊貴’的人,他方才更高懂得‘文明’。
唯有那些一夜暴富的‘土大款’方才會人前招搖,那些真正高貴典雅的人,往往更加注重公眾場合的‘涵養’。
熊逢前世算不得高貴,但卻也懂得什麼是文明禮貌,故而伸手止住了準備高呼的程誌遠。
那程誌遠自然是不懂得熊逢的心思的,他隻是以為熊逢是看上了那說書的姑娘,或者是對那姑娘口中說的書感興趣。
作為一個‘侍衛’,他自然是不能夠攪擾了主君的雅興。
故而就在熊逢下令之後,他便十分乖巧的應了一聲‘得諾’,而後便徑直低頭弓腰的去了後堂,卻是生怕驚擾到了旁人一般。
熊逢見他機敏,方才微微一笑,那店小二也是露出了幾分感激之色,向著熊逢等人一禮之後方才緊隨著程誌遠而去。
過了片刻之後,便有酒菜上了桌子。
雖然比不上楚王宮中的精致,也比不上使館之中的菜肴味美,但卻勝在獨特。
這些鄉間土珍夾著山裏的野味烹煮而成的美味,比起那些色彩單一的宮肴又要別具風味一些。就算是出身郢都的羋昭公主也依舊吃了許多。
熊逢與她對案而坐,典韋立在熊逢的身後,熊鄙立在她的背後,等到二人都用罷了膳食之後方才退到一旁用膳。
沿途兩撥護衛隱約有著幾分暗自較勁的心思,典韋一行人更為驍勇,而熊鄙一行人卻是數量眾多。
明麵上倒也看不出誰強誰弱,但實際上,不論是典韋還是熊鄙都知道到底是那一方厲害。
隻是熊鄙代表著楚國的王室的顏麵,所以不能落了氣場罷了。
每一次當他直麵那個如同凶獸一般的男人之時,熊鄙的內心還是十分心悸的。
也就在熊逢方才與羋華用膳完畢,孟奔與一個熊鄙麾下的護衛過來替班之後,熊逢卻是突然收到了一份來自堂中說書女子的邀請。
熊逢隱約察覺到了自己心底危機便是來自於這堂中的女子,但就在他方才進門之後不久便明顯察覺到了心底的預警已經不如之前那般了。
他可以理解為某個女子已經失去了對自己的威脅,同時也可以理解為她對自己的殺意已經消退了幾分。
熊逢最終還是應約而去,隻是隨行帶了孟奔。
當他見到那一個女子之時,眼眸之中也不由得多出了幾分詫異。
一個本應該是極為美麗的姑娘,臉蛋上麵卻是多了一條長長的血痕。那是劍刃留下的痕跡,也不知是誰這般狠心竟然舍得對這般美人下此毒手。
“小女子許嬌,見過羅國君。”
她並沒有隱藏自己知道熊逢真實身份的秘密,目光清澈的盯著熊逢,仿佛要將他完全看穿一般。
熊逢並未曾聽過這個名字,他用探查看了一眼許嬌的屬性之後,卻是莫名的道了一聲:“可惜。”
那許嬌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旁餘的話題。
“有個人曾經給過我一錠金子,托我辦一件他身後的事情。我有些嫌麻煩,所以想著幹脆替他報仇了了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