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清晰,不緊不慢的說著,“所以我很好奇,既然她也沒有傷害到陸先生,陸先生何必對她這樣?”
陸呈川叼著煙,眼睛微眯,低啞的回他,“一個心狠到敢殺人害人的女人,你覺得我該是什麼態度?”
傳來一聲鎖舌鎖住的聲音。
這突如其來的響聲打斷了將近劍拔弩張的氣氛。
陸呈川看過去,從洗手間剛出來的女人正看著他們。
略感煩躁的摁滅了煙,陸呈川移開目光。
喜禾攥住了手,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她在兩個人中間的位子上坐下,重新倒了茶小口小口的抿著。
菜陸陸續續的上來,梁清則給喜禾盛了半碗湯,“先喝點。”
喜禾沒動,而是問,“今天的事情,梁家有什麼人知道你是領養的嗎?”
“幾個長輩,”梁清則想了想又說,“當初爸媽結婚之後很久沒有孩子,就去領養了我,後來才生了清衍。當時這個事情,爺爺很早就說了誰也不準說。”
喜禾想起來。
那晚她在梁家,他幫她說話的時候,姑姑說了一句什麼時候輪到你插話。
她當時沒在意,卻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含義在。
垂下眼,喜禾捏著湯匙,“那這件事應該不是從梁家傳出的。”
尤其說出來還是這種新聞,對梁家有影響的事。
心裏積攢起一股鬱氣,消散不去。
喜禾抬起頭,望向陸呈川,“陸先生,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當初為了抓清則,所以調查過才知道的?”
陸呈川怎麼會聽不出來她話裏隱藏的意思。
“的確是這樣。”他對上她的目光,“所以梁小姐覺得是我?”
喜禾搖頭,“除了梁家的人,就隻有陸先生知道了。”
陸呈川輕笑一聲,“你懷疑我也無可厚非。”
“我現在隻想先把事情解決掉。”喜禾喝了口湯,“其他的再說。”
一頓飯吃的氣氛僵硬。
走時幾人也沒有一起,喜禾也拒絕了梁清則說要送她的話,說要準備一個人回去。
她戴著口罩在路邊等車的時候,陸呈川的車在她麵前停了下來。
喜禾拿著手機站著,看著車窗降下,抿著唇淺淺的笑,“陸先生這麼喜歡給人當司機?”
陸呈川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側臉冷峻,“我隻是不想你在這裏被人認出來,憑添麻煩。”
“那我就謝謝陸先生了。”
喜禾也懶得去爭辯。
她拒絕梁清則是因為他還有事要去做,但既然陸呈川不嫌她礙眼,她還挑什麼?
這兩個人似乎一在一起就有相斥的磁場一般。
喜禾開了些車窗,風吹的她頭腦清醒一些。
片刻的寧靜被陸呈川的手機震動打擾。
男人的嗓音入耳,喜禾的意識忍不住往他那邊飄。
“我是……在哪裏?我知道了,現在過去……麻煩了。”
一通電話很簡潔的就掛斷了。
而原本正行駛的車忽然轉了彎,往另一個完全相反的路上開。
喜禾正過身子,“要去哪裏?”
“醫院。”
“去醫院做什麼?”
陸呈川終於抽了空看她,“你要下車麼?”
喜禾彎了眼尾,有些好笑,“你停在這裏覺得我能打到車嗎?”
“那就不要問那麼仔細。”
到了醫院喜禾才終於知道為什麼。
她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寧隨月,後悔自己打不到車也應該下車的。
站在一邊,喜禾盡力想減少存在感,但是打的石膏的女人在她進來那一刻,眼神就沒有從她身上離開。
寧隨月的臉還在腫著,說起話來有些模糊,“你怎麼會來?”
她的眼睛還是紅的,又看向陸呈川,嗓音委屈,“呈川,你怎麼會和梁小姐一起過來?”
怎麼聽怎麼像是一句在別人看來不好回答的話。
偏偏陸呈川像什麼都沒有一般翻了翻她床尾的病曆,“發生什麼事了?”
“我問你怎麼會和她一起來。”
陸呈川抬眼,“在處理點事情,走的時候接到的電話。”
寧隨月整個人狼狽的不行,有點想哭的趨勢,“呈川,我很怕……”
“誰打你了?”
寧隨月想說又沒說的架勢,看向喜禾,“可不可以請梁小姐在外麵等。”
正好,隨了喜禾的意。
她走到床尾,“那我就先出去了,”
門被關上,寧隨月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我繼父之前明明說好的,隻要我能談下來中時科技的合作,就可以不強迫我留在他的公司了。”
她抽抽噎噎,“我早上回去和他談這個事情,沒想到他說話不算話,還說我幫著外人不幫他,最後惱羞成怒就開始打我。要不是後來鄰居聽見了製止了他,我肯定會比現在傷的更重!”
看都能看出來。
臉都腫著,胳膊打的石膏,脖子上也包紮的。
“你繼父在哪裏?”
“他怎麼可能來,他當時宿醉回來,被別人拉開之後就出去了。”寧隨月哭的梨花帶雨,“呈川,我不想看見他,你別讓他來好不好。他看見我一定不會這麼算了的。”
陸呈川拿出手機,“我給你母親打電話。”
寧隨月喊住他,“你給她打電話也沒有用啊,她當時根本不在家,送我來醫院的鄰居說她昨晚就和牌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