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918國恥之後,全國民眾除了譴責南京政府外,也把當時統帥東北軍的張學良罵成是“不抵抗將軍”。社會上一時流傳不少詩作諷刺這位“少帥”,張學良的內心也極為痛苦。918事變時他正在北平,雖奉有南京政府不要刺激日本的命令,他本人也有息事寧人免傷實力的想法。結果,侵略者輕易得手,十幾萬東北軍淪落關內有家難回。
南京國民政府為其辯護時,推委中國太弱不能與日本開戰,需要時間準備,必須要“先安內後攘外”。918事變幾天後,日軍便占領了東北大片的土地。一向野心勃勃的日本人得寸進尺,又在上海挑起事端。南京國民政府雖被迫采取“一麵抵抗,一麵交涉的政策,但換來的卻是一個接一個的屈辱條約。這種屈辱退讓的停止點,就是在1936年的西安。曆史定格在12月12日淩晨,東北軍、西北軍官兵根據張學良、楊虎城將軍的命令,衝向了蔣介石在臨潼的駐地華清池,發動了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
12月4日,蔣介石攜張學良由洛陽到西安,向張學良、楊虎城攤牌,提出兩個辦法,要他們做最後的抉擇:一個是服從命令,把東北軍和十七路軍全部投入陝北前線,在其嫡係部隊監視之下積極“進剿”紅軍;一個是如果不願“剿共”,就將東北軍調閩,十七路軍調皖,把陝甘讓給其嫡係部隊。蔣介石所提出的這兩個辦法,都是張學良、楊虎城不能接受的,他們既不願再替蔣介石打內戰,也不願意讓自己的部隊離開西北這個根據地,為蔣介石所消滅。出路隻有一條,就是逼迫蔣介石停止內戰,聯共抗日。張學良為了最後爭取蔣介石能同意聯共抗日的要求,在12月7日的當天,還向蔣介石進行了一次“哭諫”。不料蔣介石聽了之後勃然大怒,大罵張學良年輕無知,受了公產黨的迷惑。張學良、楊虎城忍無可忍,才下了兵諫的決心。
1936年12月8日,張學良、楊虎城下決心準備扣蔣,並作了適當的分工,具體分工是:臨潼歸東北軍負責,西安歸十七路軍負責。11日晚9時許,張學良召集東北軍將領開會。張學良對眾將們說道:“今天我把大家招來,要跟大家商量一件事。咱們東北軍亡省亡家,又背上了不抵抗的罪名,不為全國人們諒解。究竟是誰在不抗日呢?到現在,罪名卻由咱們背上了,我屢次請求委員長停止內戰,一致抗日,公產黨的問題應該用政治方法來解決,先安內後攘外是給日本侵華製造機會。可是委員長非但不聽我的勸諫,反倒多次對我進行訓罵。”
說道這裏張學良環視了一下眾將,然後接著說道:“最近,我在洛陽再次向委員長痛切陳詞,請求他準許東北軍去支援察綏打日本。從洛陽回來後,我又寫了萬言長信,痛陳我東北軍將士希望結束內戰一致抗日的決心。結果,委員長不但不聽,反而大怒,痛斥我是反革命,違反他的意誌就是叛國罪。在臨潼時,委員長拍著桌子罵我,讓我等他死後再去抗日。逼的我連話都不能說,現在,他死逼著東北軍去打內戰,如果我們不去,就調我們到福建去。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他是不會同意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他這是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啊,所以我決定要發動兵諫逼他抗日。”
張學良說完後,就注視著他的部下們,等待他們發表意見。可是眾將都保持了沉默,誰也不肯輕易發表意見。許久之後,於學忠問道:“副司令,如果蔣委員長不同意我們的主張,那該怎麼辦啊?”張學良回答道:“我和虎城將軍談過了,此舉如若成功則是大家之福,如若失敗,我張學良拿頭去見委員長。”張學良說完,還是無人發言,於學忠就趕緊再次問道:“那麼我們扣押了委員長後,接下來該如何做呢?”張學良反問道:“你是製局麵怎麼收拾嗎?那就看蔣先生怎麼辦了,我反正對國家、對他個人都問心無愧,我還有什麼辦法呢?隻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為國家進行兵諫而已,隻要他答應我們北上抗日,我們就還擁護他做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