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的清晨,杜菲菲睜開朦朧的睡眼,習慣性地想伸個懶腰,身體卻忽然嚇得毛都炸起來了。
是的,毛。
她不敢置信地把猶自顫抖的手掌伸到了眼前,卻發現,跟隨了自己二十四年之久,吃飯上網打豆豆都必不可少的小玉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白白胖胖的小肉掌。再默默地摸摸頭頂上那兩根熱乎乎的,充滿了毛細血管的長耳朵,杜菲菲想,要麼,就是這個世界瘋了,要麼,就是自己還沒睡醒。
在認清沒有了人類的手指頭,想掐自己幾把都做不到的事實之後,杜菲菲終於肯直麵麵前的處境了。想來自己是穿越到了一隻小白兔的身上,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讓杜菲菲著實好好消化了一會兒。她開始回想自己之前的人生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大神,有沒有在奶奶給菩薩上香的時候偷偷對著佛龕裏的神像吐舌頭。思來想去,直到杜菲菲本來正常的三觀都動搖了,仍沒想出個頭緒。
“莫非是我優秀的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才把我扔到這麼個奇怪的地方,”杜菲菲轉頭打量了一下四周光禿禿的土壁和自己身下的草垛,發現這是個小小的兔子窩,裏麵除了草,還是草,“天妒英才,古人誠不我欺。”
搖了搖疼痛的腦袋,杜菲菲決定不想了,先出了這個狹小的兔子窩,去外麵觀察觀察再說。“四條腿的兔子應該是這樣走的吧``````。”她試著邁出左前腿和右後腿,再邁出右前腿和左後腿,像馬兒一樣叉著步子走,剛從兔子窩探出了頭來,卻又一不小心滾落下土丘。
忍不住小聲咒罵了幾句,杜菲菲灰頭土臉的爬起來,拍拍自己腦門上的土,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原來這裏是個小山穀,兔子把窩兒建在了一個被高高的草從遮擋的地方,窩兒的下麵就是一個小土丘,周圍還散著許多高大的岩石。杜菲菲艱難地指揮著自己的四條腿兒走向岩石,想站在視野更加開闊的地方好好看看,既來之則安之,想要生存下去,總得了解自己這是在什麼地方吧。她費力地扒開生長在岩石周圍的草,踩在腳下,努力的把身子往上探,奈何前爪太短,更何況沒有指甲,扒不住岩石,啪嗒一聲又滾落在地。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想當初這麼一塊矮矮的大破石頭,自己一抬腿不就跨上去了,哪像現在這樣折騰半天。杜菲菲累的不行,眼睛眯成一條縫兒,就這麼躺在原地好半天不想起來。
“誰?!”一大片陰影遮擋在杜菲菲的頭頂上,把杜菲菲驚得差點跳起來。她驚恐地看著麵前的生物,耳朵很尖,長得有點像狗,可嘴巴要比狗的短一些,樣子也可愛的多,略顯嫵媚的丹鳳眼此刻卻是微微的眯著,帶著一股審視的味道。這,是狐狸吧?是狐狸吧。可是,有青色的狐狸嗎?
“你,是誰?”一把慵懶的男聲響起,像秋天的落葉落在人們的心裏,刮蹭地人心裏癢癢。
杜菲菲沒想到狐狸還能開口說話,驚訝地呆住了,傻愣愣的望著它,當然,還保持著從岩石上摔下來時肚皮朝天的不雅姿勢。
似乎是久久得不到回應,狐狸有些不耐煩,眉頭皺了皺。杜菲菲隻覺得眼前一花,狐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黑發涓涓隻簡單拿一根碧玉簪鬆鬆挽著的男人,穿著一身有暗色繁複紋飾墜邊的青衣,就像變魔術一樣憑空出現在她麵前。他的眼睛是那樣的好看,狹長而深邃,仿佛黑夜中的星空,吸引著杜菲菲一直看著,看著,眼珠都不錯一下。
“看夠了吧。”男子忽然向杜菲菲伸出了手,杜菲菲呆呆地把自己的前爪也伸出去,誰知他卻繞過了它,伸出幾根修長的手指把杜菲菲的長耳朵一把拎住,提了起來。杜菲菲的前爪在半空中僵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哭喊道:“放開我!混蛋,你好沒禮貌!!!”
青衣男子把手中的兔子提到與視線平齊,玩味地開口到:“我叫墨池。小兔子,不回答我的問題,那你就隨我處置吧。”說著,把兔子拎在手裏,也不繼續理她,慢慢悠悠地向著山穀深處走去。
杜菲菲被人輕飄飄拎在手上,相當的不好受。她一路哭,一路罵,卻因為之前的二十四年都沒有罵過架,現在就話到用時方恨少了,隻是翻來覆去的就那麼幾句:“我問候你二大爺!”
“放了我!混蛋狐狸精!”灑下一地淚珠。笑話,自己好歹也是大學畢業生,正宗的文科科班出身,曆史神話故事不談,神怪小說也看過不少哇,這個好看的男人明顯就是那隻青色的狐狸變的,經曆了不可思議的被穿越之後,什麼水平的想象力得不到提高啊!隻是他抓我做什麼?不會是要演示一番大自然食物鏈的殘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