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咧嘴一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你站這兒別動,我去把爹和娘叫來。”他說著,就跑開了。
小女孩試探著朝小戰天跪著的地方走近了兩步,用一隻小手遮著眼睛,柔柔地道:“喂!愛哭的小孩,你不怕死人嗎?”
小戰天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把紫金簫和碧玉笛手好,最後才站起來,反問道:“他們是我的爹爹和娘親,我為什麼要怕他們?”
小女孩聽說,便放下小手,然而仍然半閉著眼睛,道:“那、那我也不怕!”
小戰天見到她那個樣子,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口中說道:“還說不怕,連眼睛都閉上了!”
小女孩嘟著小嘴兒,正想說什麼來反駁,卻在這時聽到一個婦人的聲音道:“雲兒,雲兒!”她一聽,是母親的聲音,便轉頭,睜眼,向一位翠衣少婦懷裏撲了過去。“娘!”
小男孩指著小戰天對少婦身邊那個三十多歲的皂衣男子說道:“爹,就是他。”
皂衣男子生著一張國字臉,頜下三綹長須,聞言向小戰天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眼,見他生得眉清目秀,年紀輕輕卻英氣逼人,心中略感詫異,當下拈髯問道:“孩子,他們,可是你的父母?”
小戰天從他威儀的表麵上看到了一絲親切,對他頗有好感,見問便點點頭,道:“是的。”
翠衣少婦聞言放開了小女孩雲兒,走過來撫mo著小戰天的頭,柔聲道:“小小年紀,便死了父母,怪可憐的!”因回頭對皂衣男子道:“老爺,不如咱們竟收養了他,你以為如何?”
皂衣男子尚未發話,雲兒便先拍手笑道:“好啊,好啊!以後又多一個人陪我玩兒了!”
皂衣男子心中也著實喜歡小戰天,便微笑道:“全憑夫人做主。”
誰知小戰天卻說道:“伯父伯母的好意,戰天心領了。不過,戰天奉母臨終遺命,還要去找一個人,請兩位原諒。”
皂衣男子初時見他長得不俗,心裏對他已有幾分喜愛;此刻又聽他言語不凡,不禁喜愛之外又加上幾分疼惜,便道:“無妨。找人之事,包在我身上。”原來,皂衣男子名叫權通,乃南柯國的顯貴達官。此番攜妻兒至此,本為飯後遊玩,不意竟得此天之驕兒,怎不令他歡喜在胸?權通當下便命家人慎重料理了小戰天父母的後事,並把他帶回家裏,收為義子。小戰天與權通之女白雲年紀相仿,比其子藍天還要小上兩歲,因此小戰天便稱他一聲“大哥”。
從此,小戰天便在權通家裏住了下來。白天,除了規定的時間念念書以外,便是與藍天白雲一起玩耍,早晚便勤練爹娘教他的簫術笛法,如此無事平安地過了三年。
權通亦曾派人四處打探抱琴的下落,沒想到三年下來,不但人找不到,而且連抱琴其人為誰尚不知曉。因此上,權通找人之心也就淡了,隻有小戰天,依舊念念不忘,耿耿於懷。
這一天夜裏,正在熟睡中小戰天被一些慘叫聲驚醒。他霍地坐起來,望窗外一看,但見火光通紅,吃了一驚,忙叫醒身邊仍在呼呼大睡的藍天:“老大,老大,你快醒醒,家裏著火了!”
藍天被他這一推一叫,人也才醒了大半,隻是下意識地叫道:“快救火!快救火!”待看到窗外的通紅火光之時,人才完全醒了。
小戰天一把拉起藍天的手,道:“咱們出去看看。”他們三兩步穿過回廊,來到院子裏,見到的卻是一副慘不忍睹的情景:幾個家人被一團火圍著燒,有的在跳著,有的在地下打滾,也有的撞到易燃物,易燃物也燒了起來,於是接二連三,牽五掛四,院子裏已燒著了多處,火勢甚至已蔓延到了後院。那些身被烈火的家人,無不發出痛苦至極的慘叫聲,而那些施火之人則在一旁看著,哈哈大笑,殘酷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