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村寧次說道:“東條將軍您說的非常對,對薛縣和南沙河鐵路大橋進行襲擊,戰略用意就是為了牽製住第10師團,現在我們的第6師團和第13師團在淮河遇到強有力的阻擊,在內線的四個方向中,現在彭小文唯一能夠動心思的,就是第5師團這一支部隊!”
東條英機仔細地想了一下,說道:“這隻是我們的懷疑,並不敢完全確定,我們要想辦法證實到底彭小文是不是還在指揮戰鬥!”
兩人回頭看著中尉助理,說道:“中尉,辛苦了,請你務必想出辦法,測試出彭小文的真實消息!”
(三)
“多虧了範大記者和那個美國小姑娘寫的那兩個勞什子電文,勉強把咱們這邊的記者們的疑問給壓了下去,就是不知道瞞的住瞞不住小鬼子啊!山崎雖然死了,我相信小鬼子對小文的關注隻會加強,不會停止!”李宗仁歎息道,他和白崇禧都是寫文言出身,無論寫總結報告還是發電文,什麼都是正式文體,手下的參謀們也是如此,象彭小文那種嬉笑怒罵的“火星文體”,他們怎麼也整不出來。
白崇禧搖搖頭,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啊!德公啊,咱們算是對彭小文最了解的人了,都沒有想到他突然碰到意外會造成如此影響,我也是在今天才真正了解到,彭小文在徐州會戰中起到的作用和價值是多麼的不可替代!”
李宗仁和白崇禧都沒有想到這個事情發生的如此突然,這個意外讓他們心驚肉跳,更是心煩意亂。
已經快到午夜了,劉醫生那裏居然還是沒有消息,一日三次捷報,但是現在武漢和徐州方麵都興奮不起來,而且越是捷報頻傳,他們才越是感覺到彭小文的重要性。彭小文遭受意外受傷的消息雖說嚴格向外界保密,但是對於國軍高層來說早已經是牽動上下,南京榮譽師全體將士更是徹夜未眠。
蔣介石淩晨打來電話,詢問彭小文的情況,李宗仁報告說還在手術中,蔣介石隻是“哦”了一聲就把電話掛斷了,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李宗仁聽得出蔣介石無限的失落和惆悵之情。
電話掛斷不到一分鍾,蔣介石又打來電話,吩咐說一有彭小文的消息立即打他辦公室的直線,無論什麼時候。
蔣介石這個時間還在辦公室,那估計軍事委員會以及侍從室沒人敢走。
李宗仁掛斷電話,歎息道:“咱們蔣委員長啊,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後悔,雖說是戰場意外,但真要從本質上分析,也是因為彈藥不足引發的戰術調整的原因,要是蔣委員長不是心思重想法多,而是把彈藥及時供應給彭小文的話,哪有這麼一出子事情啊!”
白崇禧想到了有個事情還沒有跟李宗仁彙報,說道:“德公,你說意外我想起來了,孫震將軍把那個開槍打傷小文的士兵抓起來關了禁閉,請示是否把他槍斃,我沒同意,讓他先關著。”
李宗仁道:“槍斃有什麼用!閻錫山的兵打傷了**,也是要槍斃,那**和八路軍真能同意槍斃啊!這不是一個道理嘛!戰場意外,給個嚴重的處分就行了,要是把孫震的這個兵真給斃了,那不是讓孫震和彭小文結梁子嘛!”
白崇禧道:“是啊!槍斃他能讓小文立刻恢複的話,我親自把這個小兔崽子給斃了!”
李宗仁看看手表,問白崇禧:“這都幾點了,健生,你一直推崇的那個劉軍醫到底行不行啊!可別把小文給耽誤了!”
白崇禧道:“德公,這一點你放心,別看這個劉軍醫年輕,人家的醫術可是中西皆通,隻要小文抬進醫院有一口氣,他就能起死回生!”
李宗仁現在什麼都不信,手術室那盞“手術成功”的綠燈亮了他才信,但是此時他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選擇相信劉醫生,也隻能等!
(四)
劉醫生的消息終於傳來了!身體裏的子彈終於取了出來,而且子彈沒有傷及內髒。經過搶救,現在可以確定,彭小文性命無憂!
李宗仁第一時間就是給蔣介石打電話,幾乎電話鈴剛想一聲,那邊就抓起了電話問了一句:“怎麼樣!”
可以看得出蔣介石的關心,他現在是命令空出這部電話專門等著聽彭小文的消息!
李宗仁道:“委員長,好消息,小文性命無憂,子彈取了出來,而且沒有傷及內髒!比**的傷要輕!”
電話那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蔣介石略顯疲憊地說道:“好!好!那就好!那就好!辛苦了,德鄰,你們都辛苦了。”
李宗仁道:“謝委員長關心,不過劉醫生說,由於小文是從馬上摔下來,又一路翻滾下來,多處受到磕碰和劃傷,現在失血過多,左肩骨裂,而且很可能頭部受到撞擊,還要觀察。”
蔣介石想了一下,道:“德鄰,你問問那個劉醫生,需要什麼藥品什麼器械,盡管開口!”
李宗仁說道:“好!我立刻就問。”
蔣介石又問道:“德鄰,那個劉軍醫是那支部隊的?什麼軍銜?”
李宗仁道:“劉軍醫叫劉鳳梧,江蘇鹽城濱海人,軍籍在韓德勤的蘇北兵團,徐州會戰期間留在徐州軍官醫院,少校軍銜!”
蔣介石吩咐道:“恩,德鄰,那你就安排他現在做彭小文的專職醫生,給他升一級軍銜。”
李宗仁道:“是!委員長,我這就安排!”
大家終於鬆了半口氣。鬆了半口氣是至少彭小文性命無憂,但是他什麼時候能夠清醒和康複,什麼時候能夠指揮戰鬥,是另外半口氣沒有鬆下的原因。
(五)
日軍方麵,中尉的方案已經連夜擬定出來,東條英機和岡村寧次都大為讚賞。心理戰與試探性攻擊相結合,並且都有詳細的預案和應變,如果彭小文是受傷該如何,彭小文不受傷該如何,偵察、發起進攻、萬一遇到伏擊的組織撤離和接應,看得出,中尉研究彭小文的同時,已經對彭小文的用兵之道頗有領悟。
方案提交同時提交給寺內壽一,這個方案需要華北方麵軍和華南方麵軍配合完成。
首先,華北方麵軍發出“嘉獎通電”,向南北進攻徐州的各師團通報,“磯穀廉介師團在薛縣戰鬥中,作戰英勇,致使進攻薛縣的中國軍隊傷亡慘重,經確認核實,磯穀廉介第10師團對麵之敵,惡魔彭小文本人身受重傷,已經無法指揮後續戰鬥,當下徐州國軍各路防禦部隊已經心存惶恐,潰不成軍。”
彭小文在日本的新聞中已經死了不止一次了,雖然每一次都是以失望告終,但是日本人還是喜歡看這種謊話,每一次刊登彭小文被擊斃的消息都能上頭版頭條,而且該期報紙的銷量在日本都會大增。日本專業人士評論,擊斃彭小文意味著“大日本皇軍想要達到任何軍事目的,都是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