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血雨狂沙(2 / 3)

蘇州作戰的部署同樣周密,翠翠指揮兩個步槍加強排上房,以三人一個小組,占據製高點,掩護地麵部隊向城內突擊。

王至和帶領爆破排,對城內的電報局、發電廠兩處地點實施爆破,瞬間讓蘇州陷入黑暗之中!

神偷的一個排的任務就是炸斷電杆,癱瘓日軍通訊!

戲子的偵察排擔任炮兵觀察任務,指揮炮兵對火車站和貨場進行集中打擊!不但要摧毀他們的物資,更要使得日軍無法快速通過鐵路向蘇州增派援軍!

嶽水杭帶領30個弟兄泅水抵達碼頭,毀壞日軍船隻,以防止撤離的時候被日軍盯死!

張師爺在岸邊坐鎮,彭虎的衝鋒槍突擊隊和邊建光的手槍連以及機槍、擲彈筒分隊執行地麵突擊!直奔蘇州的總指揮部殺去!

300發迫擊炮炮彈,全部轟進車站貨場!蘇州車站一片火海!一個大隊的朝鮮兵在火車站附近被迅速擊潰,這些人不能迅速武裝起來,那麼整個城市的武裝力量,就隻剩下那個憲兵中隊!

擲彈筒240發,全部砸進日軍的指揮部和憲兵中隊的營地!還有手榴彈,全部給我扔進去!

炮火和爆炸此起彼伏,七挺機槍,四挺用來封鎖憲兵中隊的營地,三挺把試圖重出火海的那些輜重大隊的士兵,全部給我打回去!

電報局、發電廠起爆燃燒!城內的電杆被炸斷,整個蘇州城內一片狼籍!火光中的日軍被四處飛來的子彈精確地擊中,30分鍾戰鬥之後,彭虎報告,日軍憲兵中隊殘兵掩護那幾個鬼子將軍匆忙撤離指揮部,通信基地已經在炮火中被摧毀!

基本目的已經達到!張師爺告訴彭虎,碼頭處已經襲擊得手,在指揮部放火,把能燒的全都燒掉,30分鍾集結,迅速撤離!

蘇州指揮部與各處的通訊完全癱瘓!各師團與總指揮部中斷聯係!

(三)

第107師和第108師趕到了!預十師已經趕到了!

廖耀湘是被架著過來的,六合戰場上,預十師打的還剩下不到四分之一,帶隊的基層軍官和老兵幾乎全部死光了,廖耀湘已經累的脫力!

山崎支隊,日軍所謂精銳的第五師團,這一個師團在太原會戰上擊潰了中國30個師,被稱作“鋼軍”,打這樣的部隊,打這樣的仇敵,我廖耀湘就是爬也要爬到戰場上來!

而這個時候,日軍彈藥已經全部耗盡,中國軍隊已經形成完全優勢兵力!山崎大隊已經被分段殲滅了好幾塊,最大的兩股,一股有一千多人,一股有兩千多人,分別被分割在最後的兩個環形陣地!

兩個小時的分割圍殲戰鬥,在南京打了這些天的部隊,彈藥也已經耗盡!第112師,打殘了!繼教導總隊謝承瑞團在南岸全軍覆沒之後,邱清泉手下的兩個團,也打殘了!

由教導總隊兩個團的殘兵以及那些德械師的老兵們組建的獨立二團,在這場硬碰硬的戰鬥中打的血火四濺落,活下來的個個帶傷,能夠站的起來的,無人願意撤退!

淩晨三點,59軍48師和180師一晝夜飛馳180裏,按時趕到!

“所有的部隊,把我們國軍的戰旗,全部豎起來!讓南京保衛戰的英雄們休息,弟兄們,架設炮火,做好總攻準備!”張自忠看著滿臉熏的烏黑的彭孟鎮和吳克仁,看著已經累的不成人形的彭小文,看著這片屍橫遍野的戰場,張自忠滿腔悲憤!

天穀支隊傍晚時分突圍,淩晨與第101師團的先頭聯隊相遇,第101師團先頭聯隊命令天穀支隊跟隨自己行動,向浦口發動進攻,救援山崎支隊,但是天穀支隊拒絕,他們剛剛死裏逃生,天穀少將要求等待後續的第101師團和第十三師團會合補給之後,再第二天早上再向浦口方向發動攻擊。

雙方爭執不下,偏偏這個時候,與總指揮部中斷了聯係!

在南京的第10軍柳川平助中將緊急命令第六、第九師團各派一個聯隊迅速回援蘇州,他的判斷這是中國守軍的斬首打擊,如果鬆井大將和親王被幹掉,那實在是讓人崩潰!

就在蘇州遭遇襲擊的同時,“南京玫瑰”開始播音,聲稱彭小文親自率領部隊奇襲蘇州成功,日軍總指揮部已經被完全破壞,現正在全城搜查,還聲稱,中國另一支軍隊第59軍已經星夜馳援,將於次日清晨收複揚州,圍殲日軍第101師團!

現在的日軍幾乎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他們很難想象居然蘇州能夠被中國軍隊偷襲!

一個小時之後日軍昆山守軍一個中隊趕到,此後蘇州附近的兵力陸續回援,兩個小時之後蘇州城內恢複了局麵,緊急啟用備用電台與各師團進行聯係,電話修複工作,花費了整整四個小時時間,整個指揮係統一直到了天快亮,才完全恢複與各部隊的聯係。

而此時的第101師團先遣聯隊已經與大部隊會合,但是他們已經耽誤了將近五個小時的時間,寶貴的五個小時!

山崎支隊,已經徹底失去聯係!

(四)

蘇州城內全身而退,可是在南京,依然有依稀的槍聲繼續響起!

以生命與南京共存亡的決死部隊,為了牽製日軍,阻滯日軍從南京方向渡江,奮戰兩晝夜,最後十幾名士兵拚死掩護著重傷的蕭山令,他們準備偷偷渡江突圍,他們不知道對岸到底怎麼樣了,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堅持,到底有還是沒有意義!

最後的戰士們在江邊被日軍發現,日軍從依稀從蕭山令的胸牌和軍服看到這是個將軍,於是日軍叫囂著要抓活的,十幾名士兵殊死抵抗,全部壯烈戰死!

生活本不該是這樣,我的家,我的南京,那是一個風景宜人的城市,大明的皇宮和城牆巍峨,到了春天到來的時候,可以嗅聞到泥土的芬芳以及那淡淡的花香。

彌留的蕭山令半躺在擔架上,用手槍向日軍射擊,狗日的,想抓活的,那就過來試試!砰!砰!

可是現在,這裏什麼都沒有,這還是不是我記憶中美麗的南京,怎麼我看不到古老的建築,我看不到金碧輝煌的皇城,怎麼我也看不到沒有點綴著青苔的石板路。我更聞不到更沒有那泥土的芬芳和宜人的花香。砰!砰!又有兩個鬼子撲倒在地上!最後一個彈匣了,還有三發子彈!砰!還有兩發!

唯一有的,是那遍地的瓦礫,是滿目瘡痍樣的殘垣斷壁,是因為戰爭而變得臭氣烘烘的南京,該死的戰爭!

寒冷的空氣裏湧動著的隻有那幾乎令人感到窒息的臭味,那是燒焦了的人體混合著硝煙樣的臭味。

北岸的弟兄們,你們打的怎麼樣了?老彭,彭司令,小彭,好樣的,記得我在南京,每年的清明,記得你的這些兄弟!我們的血全都永遠的滲透進南京的石頭縫裏!

聽那寒風呼號,那是天地在悲鳴,狂風吹的散陰雲,吹不散南京上空,中華軍人誓死抗爭的忠魂!弟兄們!給我報仇!我自豪,作為一名軍人,我終於如願血灑沙場!我就是死也不願意窩窩囊囊的被鬼子象畜生一樣殺掉!

還有最後一顆子彈了,弟兄們,我們不會離開南京!讓南京上空,讓中國上空,飄著我們那狂風也吹不散的忠勇英魂!最後一顆子彈,老子留給自己!

拚著最後一絲氣力,蕭山令將軍把最後一發子彈射進了自己的頭顱!

蕭山令將軍自殺殉國!寧死不降!南京決死部隊實現了他們的諾言,他們的血肉,永遠與這座古老的城市融合在了一起!

(注:曆史上的蕭山令,憲兵司令部副司令兼首都警察廳廳長。湖南益陽人。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三期。南京保衛戰時負責防守上新河,雨花台,光華門等陣地。1937年12月12日上午,蕭山令率部與日軍激戰殺傷當日全部進攻日軍,準備同日軍巷戰時,接上級命令撤退。該日夜於儀鳳門外又指揮憲警與追敵激戰,渡江時為日軍汽艇機槍掃射中彈受傷,仍向日軍射擊,後被日軍包圍,用最後一發子彈自殺殉國,時年39歲。)

南京城內,日軍終於完成了“肅清”,可是已經無法挽回對岸日軍全軍覆沒的命運!

(五)

長江北岸,被分割包圍的山崎大隊,開始焚燒軍旗文件,砸毀電台,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最後的命運!

日軍開始高唱軍歌為自己提氣,嗚嗚拉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淒涼地響起。

“衝向高山,讓屍骸填滿溝壑;走向大海,讓浮屍飄滿洋麵......”日軍的軍歌充滿了血腥,這些被所謂的“武士道”徹底洗了腦袋的士兵們如此度過他們人生的最後一個黎明和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