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不同意,第一道防線和第二道防線我們就不爭了,可是第三道防線守雨花台,必須要讓我們德械師上,他奶奶的老子們不要預備隊,或者就把第36師給我們當預備隊,你給我把第74軍全都撤退進城裏準備打巷戰,我們德械師死光了才輪著他們上!”孫元良附和道。
36師師長宋希濂本來聽王敬久說自己部隊戰鬥力下降,還有所認同,但是孫元良居然說讓自己36師當預備隊,氣不打一處來,道:“孫元良,你把話說明白了,憑什麼是老子給你當預備隊,你也給我撤到城裏去,別人講也就算了,你憑什麼覺得我36師比你88師戰鬥力差啊!”
會議開不下去了,還沒部署好,他們三個為了不做預備隊已經先掐起來了,主持會議的唐生智也不禁暗自感慨,就在一個多月之前,這些人也都在場,當時蔣介石提到要守南京的時候,居然沒有一個人做聲,當時那場景,實在是讓人心裏發冷。
雖說當時的確是顧子同大師說道日軍不會攻打南京,還說道自己是金陵王雲雲,但是當時那場景,老蔣環顧四周,白崇禧明確反對,其他人都默不做聲,蔣介石大怒道:“那麼我來守吧!如果我犧牲了,你們繼續抗日!”唐生智這才拍案而起,擔下此重任。
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些將領連當預備隊都不要,一定要衝到最前線去,早有這樣的士氣,哪裏守不住!
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66軍兩個師的雜牌軍在第一道防線頑強抵抗三天,如果沒有二道防線上那些部隊的堅持,如果沒有那些新鮮古怪但是實用的戰術,他們即使有這樣的士氣,也早已經被炮彈給炸光了!
也許我唐生智真的是金陵王?合當如此?還是......
“唐司令,您來說句公道話,當初要留守南京的時候,是不是我87師和88師第一個響應您!還有,您說,當初南京城防演習的時候,他們74軍是不是沒有參加過,你說......”王敬久已經有點著急了,說實在的,這種搶著要當頭陣的戰鬥,唐生智可是見的不多。
俞濟時開腔了,他一說話,孫元良就不好說話了,畢竟俞濟時曾經是第88師的第一任師長,當時第87師和第88師整編的時候,那是張治中軍長兼任第87師師長,王敬久是副師長,而且人家俞濟時還是蔣總司令的外甥。
俞濟時好言相勸道:“又平兄(王敬久字),第87師和第88師,那是我的老部隊,手心手背都是肉,咱們剛剛在凇滬就是第一批作戰的部隊,現在元氣還沒有完全恢複,更何況前麵兩道防線上麵你們也看到了,這種縱深式防禦,對預備隊能力的要求,可是大的很啊!”
王敬久比俞濟時年歲上還大兩歲,更何況現在他的第87師也已經升格為71軍,蔣總司令同意他在南京保衛戰之後,在第87師的基礎上擴軍到兩個師,現在他的軍銜也是中將軍長。
他一聽俞濟時這個話,趕忙接話說:“就是啊就是啊,老師長,你說說,咱們第87師和第88師第一批進入上海,但是咱撤下來休整的時間也長一些啊,您這新編74軍的兩個師,那可是剛剛才撤下來,而且您在上海還受了重傷,至今未能痊愈,於公於私,這雨花台一仗,都不能再讓您的74軍上去打了啊!”
孫元良也趕緊幫腔,道:“是啊,老師長,您的身體要緊,再說了,守個小小的雨花台,都是您的老部隊,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是吧!”
兩個人一唱一和,氣的俞濟時臉上又紅又白。現在88師也已經升格為72軍,孫元良升任中將軍長兼88師師長,36師升格為第78軍,宋希濂升任中將軍長兼36師師長,南京保衛戰之後在各自一個師的基礎上擴編為兩個師。而且王敬久、孫元良、宋希濂,那也都是能衝能打的猛將啊!
桂永清趕忙道:“唐司令,彭副司令,各位將軍,我覺得大家都是為了保衛南京而不惜個人身家,都是忠勇可嘉,而且我覺得我們教導總隊守紫金山,第87師和第88師守雨花台,然後俞軍長的兩個師和宋師長的36師在後麵給我們撐腰當預備隊,我們打起來那就更有信心了對不對!就象俞軍長所說,預備隊在這個作戰體係裏,那作用可是非常巨大啊!”
桂永清你這個老狐狸!看樣子好象是在幫王敬久和孫元良說好話,可是你這輕描淡寫一句話,根本就是先把你們教導總隊在紫金山方向的主力地位確定了!同樣為德械師的36師宋希濂師長已經快要憤怒了,怎麼你們他娘的爭來爭去,我36師都是預備隊,不行!
唐生智和彭孟鎮看到,各部隊的士氣已經激發的差不多了,再鬧下去就不好了,而且現在激將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此打住!
實際上來說,南京外圍的這個第三道防線,到底是讓第74軍去守,還是讓第87師和第88師去守,事實上並沒有本質上和戰術上的區別,這次司令部所謂的部署會議,實際上就是利用“遣將不如激將”的心理,充分調動各“精銳”部隊將領的榮譽心和求戰精神,沒有榮譽心和求戰精神的部隊,那是絕對沒有戰鬥力的!而且自己搶下來的任務自己守不好,那可就丟臉丟大了!
第三道防線的最後方案確定!仍舊由第87師和第88師防守雨花台,教導總隊防禦紫金山,第36師和第74軍的51師、58師擔任第三道防線的預備隊,直屬快速反應部隊和另外兩個憲兵團由城防司令部根據情況直接進行調配,各位就不要再爭執了,就這麼定了!時間緊任務重,趕快執行吧!
(六)
會議開到現在,彭小文一句話都沒插上嘴,王敬久、孫元良、宋希濂三個師長,那可都是中將師長,彭小文在他們眼裏,隻是個小屁孩子,在戰術上在理論上在工事上,那沒說的,但是這個調度安排,那不行,要先緊著我們選,我們是精銳!
甚至連參謀長蕭山令少將,他們也不過是因為蕭山令兼任著南京憲兵司令、南京警察廳廳長、南京城防司令部參謀長、新編第十五軍團參謀長等一大堆實權職務,這才有所顧忌,不過蕭山令倒也不會特別張揚,對於這些精銳,這些驕兵悍將,他也是盡量保持著克製和尊重,隻要不亂來,隻要都是為南京保衛戰著想,怎麼都好講。
不過彭小文倒不擔心這種冷場,本來以激將的方式進行第三道防線的部署,就是他參照中國共產黨一貫的“戰鬥動員會”和“誓師大會”等方法給唐生智、彭孟鎮、蕭山令建議的,吳克文現在也已經是二級上將,憑借六十七軍的戰功,怎麼也能給彭小文幫幫場子,而且107師和108師的師長跟彭小文也都是並肩作戰過,該怎麼配合這個小子,老六十七軍的兄弟們已經是相當熟悉了!
彭小文每次總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一開口,就又給這些精銳師的將軍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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