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恨,我為什麼不能改變這一切,我不信!
(四)
我好恨
恨我沒早生一個世紀
使我能與你對視著站立在
陰森幽暗的古堡
晨光微露的曠野
要麼我拾起你扔下的白手套
要麼你接住我甩過去的劍
要麼你我各乘一匹戰馬
遠遠離開遮天的帥旗
離開如雲的戰陣
決勝負於城下
這首詩《我希望你以軍人的身份再生——致額爾金勳爵》,是中國當代青年軍旅詩人曉樺的八十年代的作品,彭小文一直很喜歡,不知道為何,今天,他的腦海裏反反複複在回蕩著這首詩。
我不甘心隻是見證曆史,我真的想改變這一切。
我好恨,但是我不希望我僅僅隻有恨。隨著指揮部坑道裏的起爆裝置按下,預設在城東、城南和城西的連環爆炸係統全部起爆,全城兩百多處預埋的炸點同時爆炸。
日軍死都想不到,收屍大隊埋設炸藥的地方是在每個街頭巷道的兩頭的房子的牆根下一米多,每個炸點5公斤炸藥,並且在炸藥上麵設置了隔熱層,此外每個十字路口的中心,就在日軍搭建的臨時陣地下麵,也是一個提前設置的炸點。
日軍每次攻克城市,總是在街心用沙包設置環形陣地,然後用火焰噴射器進行清理,這種戰術彭小文太熟悉了,他閉著眼睛都知道現在日軍的兵力大多集中在哪裏!
每個十字路口的環形陣地幾乎都是從正中央爆炸,炸藥用量恰好覆蓋這個十字路口的半徑!環形陣地基本是五到八個日軍士兵,兩挺輕機槍或者一挺重機槍,爆炸把日軍士兵連同槍支全部高高拋向空中,再重重地摔向大地!每個街口的爆炸點都是將這個牆根的碎石全部炸起,兩個街頭巷口的碎石象幾百把飛刀一樣呼嘯著將站崗的日軍士兵和那些標誌清理完畢的膏藥旗一起撕的粉碎。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的時候,岩井熏的心象被戳了一刀一樣,鬆井石根聽到寶山發生全城大爆炸的消息,拿電話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
瓦礫磚石四處橫飛,全城幾乎被夷為平地。進入城裏的500多日軍士兵在大爆炸中別說活著,能找到囫圇屍體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個!
已經失去理智的岩井熏命令不惜傷亡,衝進這片巨大的煙塵戰場!
(五)
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震顫著大地,震顫著每個人的心靈,顏小小輕輕從背後抱著彭小文,把臉貼在他的背上,所有的戰士都看著他,是的,最後的時刻,到了!
彭小文從腰間掏出刺刀,裝在步槍上,所有的戰士們都默默地裝上刺刀。
顏小小輕輕從彭小文的腰間拔出手槍,嘩一聲頂上了膛。
“弟兄們,你們怕嗎?”彭小文輕輕問道。
所有人都搖了搖頭,仗打到這個份上,都已經忘了什麼是怕了。
王尚彪抓著彭小文的肩膀,說道:“小文,下輩子,還做兄弟!”
宋三喊了一句:“彭長官!不嫌棄的話,下輩子我們兄弟還跟著你!”
顏小小看著彭小文,他們沒有纏綿什麼來世今生,顏小小隻說了一句:“不管是死是活,不要把我留給鬼子!”
彭小文環視一圈,昂首挺胸,說道:“弟兄們,跟我一起殺出去!”
“殺出去!”“殺出去!”“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