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楊穆霖父子是不是心甘情願,他們還是在上官家眾人的虎視眈眈中簽下了一份血書——按晏老爺的要求,寫明了他們威脅逼迫晏老爺的大概過程,還注明了賠償的緣由,倒是把上官家給摘開了,而賠償的金額很夠嗆,足足五十萬兩銀子。對楊穆霖而言不算是特別多,但也算是被扒了一層皮,之前的十五萬兩想著要收回來的,一點都不心疼,但現在卻讓他心疼得要死——這些錢可都是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為了然後自己或者兒子有一天能夠君臨天下,每一份銀錢都有用途,但是……他們也隻能認了,誰讓他們將人給殺了呢?
楊穆霖父子身上搜搜刮刮有十五六萬兩銀票,將十五萬兩直接給了晏老爺,剩下的讓父子兩人就著割開寫血書的手指寫了欠條,按了指印交給晏老爺收了起來。
“現在,這件事情暫告一段落!”老祖很滿意的點點頭,道:“剩下的三十五萬兩銀子希望楊侯爺能夠在回到封地鄆城後的半個月內準備好,我會派人到府上去取的!”
“我們能夠走了嗎?”楊穆霖黑著臉反問,他現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哪裏還有心思在說什麼話,他現在想的隻有早一點離開玉擎山莊。
“侯爺和小侯爺慢走,老夫就不送了!”老祖一點都不在意楊穆霖的黑臉,但是他立刻話音一轉,淡淡地道:“不過我想侯爺和小侯爺最好加快一點速度回鄆城,栗州到鄆城慢慢走的話需要二十天左右,快馬加鞭的話也就是十四五天。上官家會給侯爺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侯爺就要小心謹慎了!”
“什麼意思?”楊穆霖心裏一跳,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楊瑞楠就語氣很衝的問出口,他雖然知道世家不容小窺的勢力,但終究還是有著高人一等的眼光和思維,從來都認為皇室才是高高在上的,其他的世家不過是皇室的附庸,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忍氣吞聲的結果了,難道上官家還不滿意,還想怎樣嗎?
“上官家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算計的,這血書和銀子不過是晏老爺要的賠償而已,我可沒有說就這樣就能原諒你們的算計了!”老祖看楊瑞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所以他一點都不介意楊瑞楠沒有禮貌的口氣,和一個將死之人沒有必要計較太多。
“有什麼指教請直說!”楊穆霖不是楊瑞楠,他自然聽得出老祖的威脅之意,他現在萬分的後悔自己的舉動,要是再縝密一些就好了。
“從你們離開玉擎山莊開始計時,三天內上官家不會有任何舉動,但是三天後的這個時候,上官家會派出死士一路追殺,直至你們回到鄆城或者你們兩人死亡。不管是你們死了還是活著回到鄆城,這件事情就算是解決了,以後再見麵不談恩怨。”老祖的話讓楊穆霖渾身冰冷,他們能夠在上官家的追殺下平安的回到鄆城嗎?
“老祖,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陶長老如雷般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看著這父子倆的眼神都像在看死人了,笑道:“我多年沒有動筋骨,感覺上都要生鏽了!”
“這件事情輪不到你出手!”老祖笑罵一聲,道:“底下有多少孩兒都沒有機會好好地鍛煉,就當是給他們練練手,免得讓人以為上官家一代不如一代,什麼人都敢算計,都敢欺上門了!”
也就是說他要用自己父子的鮮血立威了!楊穆霖忽然想起上官家的威名來,上官家的名聲從來都是用鮮血鑄就的,而自己居然鬼迷了心竅,來算計這樣一個鐵血著稱的家族,他什麼話都沒有多說,拉著想要說什麼的楊瑞楠就要離開,香菱立刻緊緊地跟在他身邊,她知道,自己要是留下來的話一定屍骨無存。
“慢著!”晏宓兒的聲音讓三人止住腳步,也讓所有的人看向她,難道她還不滿意老祖的處置嗎?
“大少奶奶有什麼吩咐?”楊穆霖冷冷的看著那張與記憶中的鍾雪晴似乎很相似,卻又似乎不一樣的臉,當年鍾雪晴離開盛京的時候還隻是一個豆蔻少女,根本就沒有長開,也沒有這麼傾城的風姿。
“吩咐不敢!”晏宓兒盈盈笑著,但眼底卻是一點溫度都沒有,道:“侯爺和小侯爺離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香菱必須留下來!”
“王爺……”香菱哀求的叫了一聲,她留下來隻有死路一條,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她不能留下來。
“她是我逍遙侯府的人,你們不都已經肯定了嗎?”楊穆霖並不想帶上香菱,她的作用已經沒有了,但是也不能就這樣將她丟在上官家,他可以將她帶出去丟棄,也可以將她帶出去滅口,就是不能將她交給上官家。
“她是你逍遙侯府的人?”晏宓兒故作驚訝地道:“我還以為她就隻是一個賣主求榮奴婢而已!不知侯爺有什麼憑證能夠證明嗎?”
“我的話就是證明!”楊穆霖一點都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現在他恨不得能夠插上翅膀飛回鄆城去。